幼兒園下午三點半就放學，別的孩子很快都被家裡的司機接走了。
只留下小一班的秦羽薇和顧天星。
秦羽薇住校，沒有人來接她。
顧天星則是因為要等哥哥們。
小學四點半放學，高中五點半放學。等四個孩子都放學了，正好司機把他們一起接回去。
“你們倆乖乖在這裡玩一會兒，老師先去整理教室。有什麼事，就到教室裡叫老師噢！”
徐萌萌老師把她們帶到遊樂區，耐心地叮囑。
秦羽薇已經習慣了，她要在這裡玩到五點半，等保育員老師來安排她吃飯睡覺。
開普敦國際學校幼兒園的遊樂區很豪華，基本相當於一個小型的高端遊樂場，孩子們都喜歡在這裡玩。
顧天星第一次來，對這裡充滿了新鮮感。
她一會兒滑滑梯、一會兒玩蹦床、一會兒攀巖……玩得不亦樂乎。
秦羽薇好像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她坐在角落的旋轉木馬上，不知疲倦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顧天星玩累了，就坐在不遠處的小熊石墩上觀察她。
跟她們這些圓滾滾的小包子相比，秦羽薇長得有些瘦弱，細胳膊細腿，讓人不自覺產生一種保護欲。
她緊緊抱著旋轉木馬的杆子，眼神倔強地看著前面，像是在跟自己較勁。
雖然她今天拒絕了顧天星的善意，顧天星卻並不討厭她。
她身上有一種很憂鬱氣質，跟別的小孩都不一樣。
感受到顧天星探究的目光，她桀驁地瞪了她一眼。
“小星星！”
顧凌雲顧凌霄兩兄弟的喊聲適時響起。
“二哥，小哥！”顧天星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這兩兄弟穿著同樣的校服，揹著同樣的書包，身高長相也幾乎沒有差別，簡直就是複製黏貼出來的一樣。
顧凌霄搶先一步把顧天星撈在懷裡，享受著小星星的見面吻。
“(╯3╰)，小哥！”
顧凌雲不甘示弱地把臉湊過去，也獲得了香吻一枚。
“(╯3╰)，二哥！”
兩兄弟心滿意足，圍著顧天星各種關心。
“小星星，第一天上學有沒有害怕呀？”
“有沒有交上新朋友啊？”
“別跟那些臭男生玩，他們都沒安好心。”
顧凌雲趁機給顧天星洗腦，免得她小小年紀被別的小男生拐走了。
“就是就是，尤其是那個沈修傑，他都跟柳皓煜他們玩在一起，不是什麼好人。”
在這個問題上，顧家兄弟的立場高度統一。
顧天星聽話地點點頭，表示哥哥們說什麼都是對的。
妹妹這麼乖，哥哥們總要意思意思。
“走，小哥請你去學校的咖啡廳吃冰激凌蛋糕！”
吃完蛋糕差不多顧凌峰該放學了，正好一起回家。
三兄妹說說笑笑走了沒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顧天星被顧凌霄抱著，循聲望過去，看到秦羽薇倒在地上。
“二哥，小哥，秦羽薇摔倒了！”
秦羽薇從旋轉木馬上摔下來，臉色慘白，嘴唇變成了青紫色。
“小老三，你去把校醫叫來！”
“小星星，快去叫你們老師！”
顧凌雲冷靜地吩咐弟弟妹妹去找幫手，自己把書包丟在一邊，扶起秦羽薇。
秦羽薇全身發抖，牙齒咬得咯咯響。
怕她咬傷自己的舌頭，顧凌雲心一橫，把手指伸進她嘴裡。
“小丫頭，小丫頭，你醒醒！”
他用另一隻手拼命拍著秦羽薇的臉，免得她失去意識。
秦羽薇雙眼緊閉，嘴裡輕聲嘟囔。
“媽媽、媽媽……”
“你堅持一下，你媽媽馬上就來了。”顧凌雲安慰她。
這個聲音像天籟一樣，喚起了秦羽薇強烈的求生欲。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了一張溫暖關切的面孔。陽光在他身上折射出一圈光暈，讓他看起來像童話書裡的大天使一樣。
徐萌萌和校醫飛快趕來，抱起秦羽薇就往校醫院跑。
“我們去看看！”
顧凌雲對秦羽薇的病症很感興趣，拉著弟弟妹妹跟了過去。
開普敦國際學校裡面有個小型校醫院，設施還算齊全。
經過搶救，秦羽薇已然轉危為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她的面色還很蒼白，皮膚薄得恨不得呈透明色，能清晰看到下面的血管。
“小徐老師，這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你不知道麼？”
校醫嚴厲地訓斥班主任徐萌萌。
徐萌萌欲哭無淚，“這才開學一個多月，平時也沒見這孩子有不正常的地方呀！”
她差點嚇死了好麼！這班上隨便哪個孩子出事，她都擔不起責任。
“孩子的父母沒跟你說？”
這些富家小孩上學，家長都極其緊張。哪怕孩子身上有個小疤痕，都恨不得跟老師交代一百遍。
沒道理先天性心臟病這麼嚴重的問題，班主任會不知道。
面對校醫懷疑的眼神，徐萌萌很委屈，“這孩子開學是司機送來的，我都沒見過她的父母。”
“好吧，這事你必須跟園長報備，太危險了。”校醫不願過多跟徐萌萌糾纏，反正也不關他的事，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建議讓這孩子的父母帶她去大醫院做個詳細檢查，這個病要早點治。”
顧凌雲認真聽了半天，插嘴道：“校醫伯伯，先天性心臟病是什麼原因引起的？”
顧凌雲對醫學感興趣，沒事經常跑來校醫院問東問西，校醫們都認識他。
聽他發問，校醫很耐心地回答他，“這說不準。有可能是基因遺傳，也可能是懷孕期間母體受了刺激或身體發生了病變。”
“你做的很好，讓病人保持清醒，並且撬開了她的牙齒，避免她出現無意識的自殘行為。”
在校醫的表揚下，顧凌雲才想起了自己可憐的手指。
“嘶！”
他後知後覺地吸了一口氣，真是太疼了！
這小丫頭跟小狗一樣，牙齒又尖又利，顧凌雲的手指被她咬出了四個深深的小牙印。
還好只破了點皮。
校醫幫他消了毒，象徵性地貼了個創口貼。
經過這一通折騰，早就過了顧凌峰下課的時間。
去吃冰淇淋蛋糕的計劃泡湯了，三兄妹匆匆忙忙趕到高中部去跟顧凌峰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