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祝宁如约来到秋水湾。
这次开门的是佣人，大概是聂慈年交代过，佣人见到她来也没问她是谁，直接就把人带了进去。
进到大客厅，祝宁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聂钰晋。
他正在看书，然后面前的大电视里面正无声地放着电影，一部外国片子，打打杀杀的看起来很炫酷。
祝宁：“……”
聂钰晋还挺有少年感，看这么热血的片子，也不怕晚上做梦闪着腰。
祝宁撇撇嘴，由佣人引领着穿过大客厅上楼梯，“少爷在二楼书房，我带您上去。”
“好。”
跟着佣人来到二楼，发现二楼的装修变化很大。
满墙的汽车模型和机器人手办，很多关于篮球和棒球的挂件和摆件，还有到处都存在的数码产品，以及年轻化的装修，无一不说明了，这层住的是一个青春期的男生。
“少爷的书房在这里，祝小姐您要喝点儿什么，我下去到了给您拿上来。”
“一杯鲜榨石榴汁吧。”
“好的。”
女佣人点头应下，然后下了楼。
祝宁敲了敲房门。
等了十来秒，房门被聂慈年打开。
他依旧是穿着居家服，只是颜色和款式同昨天的有些区别。
上半身是一件杏色的连帽卫衣款式，下半身则是一条橄榄色的卫裤，看起来乖极了。
可爱，好可爱的乖乖崽~待会儿教起来肯定很省心~
祝宁一见聂慈年，眼里就不自觉流露出慈爱。
“年年，晚上好。”
“嗯，晚上好，进来吧。”
聂慈年让祝宁进去，然后让她坐在书桌边。
祝宁坐下后打量了一下这个书房，说是书房，但房间里其他任何东西都比书多，不说别的，光是键盘就摆满了两个架子，而书连一个架子的一半儿都没放满。
再看书桌上，除了一本数学练习册，其余的全是些玩具。
“好，我们今天看看数学。”祝宁拿起面前的书，封面上写着高中数学数学必修一课后巩固。
祝宁：“……”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王姐好像说她儿子念的是高二来着，这本高一上学期的练习题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本书未免也太新了，连名字都没写。
十有八九是臭小子临时翻出来糊弄她的。
祝宁面带微笑，“哪里不会呢？”
聂慈年：“全不会。”
“……”很好，很理直气壮啊。
祝宁嘴角抽搐，“好，那我们从第一章第一课开始讲，平板拿出来，搜高中数学必修一课本。”
聂慈年疑惑：“您没带吗？”
出租屋里确实有初高中所有的教科书，是原主为了兼职买的，但是她只带了高二的几本书，毕竟她哪里知道小鬼头高一的课程也不会，要从头开始教。
“今天没带，明天我再拿过来。”
“哦，”聂慈年掏出手机，“平板看得眼睛疼，我叫萧飞宇拿他的过来，您等会儿。”
一教两个小时，万一这爱哭鬼眼睛不舒服哭了就麻烦了。
随后聂慈年当着祝宁的面儿打电话给萧飞宇，挂断之后说，“他过来要半个小时左右，我打盘游戏，您先休息会儿，这半个小时也算工资。”
“……”
她算是知道前一个家教老师为什么要告状了，这小混蛋之前的乖巧全是装的，到念书时就现原形了！
算了算了，自己的崽，这是自己的崽。
辅导孩子读书哪有不疯的呢，习惯就好了。
祝宁疯狂给自己洗脑，然后两人就这样干坐着，等萧飞宇送书过来。
楼下。
聂钰晋来到厨房倒水，看见佣人正在榨石榴汁，问道。“是谁要喝石榴汁？”
“先生，是祝小姐。”
聂钰晋看着石榴汁，眼底掀起一抹嘲讽。
连宁宁爱喝石榴汁都知道。
“待会儿榨好了放在这，我送上去。”
年轻的女佣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门铃响起，一声未断一声又响，门外的人显然很着急。
另一个佣人去开门，还没见到人，就听见萧飞宇咋咋呼呼的声音，“年哥，我给你送书来了！”
“年哥，年……聂叔叔……”
萧飞宇一进门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聂钰晋，声音瞬间变小，憨笑两声解释道，“年哥补习没课本，我给他送来。”
“嗯，他在楼上，你上去吧。”
“好嘞。”
萧飞宇规规矩矩换鞋，看见脚边放着一双换下来的女士皮鞋，一下子猜到了今天的家教老师是昨天来的那个。
没想到年哥还是让人留下了，嘿嘿。
萧飞宇换上拖鞋就直奔二楼，到二楼也没敲门，直接冲进了聂慈年的书房。
“年哥，你的后方补给到了！”
书房里，祝宁坐在一旁拿着书一脸不悦，而聂慈年无所谓地靠在椅子上玩游戏，姿态懒散，连萧飞宇进来也没赏他一个眼神。
“Victor！”
直到游戏胜利的提示音响起，聂慈年才抬头看向萧飞宇，“书拿来了？”
“喏，高一上学期的数学课本。”
萧飞宇听到聂慈年打电话要高一上学期的数学课本，心里还惊了一下。
他年哥这是要努力学习的节奏啊，不然怎么会想到从头开始呢？
聂慈年偏头，示意萧飞宇把书递给祝宁。
祝宁伸手接过，发现这本书同样是崭新崭新，不过比手里原先那本练习册好一点儿，起码还写上了萧飞宇的大名。
“嗯？菁华国际高中？”祝宁疑惑，“没读十二中吗？我记得十二中就在旁边，这里是学区房，应该可以直接升才对。”
萧飞宇想也没想就接话，“姐姐，您别是外星来的吧？”
“政策都改了多少年了，十二中现在是区重点的区重点，实行优选加精选政策，光有学区房没用。”
“年哥根本没学，拿什么上？除非聂叔叔砸钱。”
萧飞宇咧嘴一笑，就要找个凳子坐下细说，“您不知道，年哥当年中考考得那叫一个差，全区倒数……”
“你丫不说话能憋死？”
聂慈年一个眼神扫过去，冷冷开口。
萧飞宇立马弹跳起步，撇撇嘴，“能憋疯。”
“噗！”
祝宁笑个不停。
萧何这个儿子和他性格还真像，小活宝一个。
好不容易停下笑容，祝宁语气无奈，“现在有书了，眼睛不会疼了，能开始讲课了没？”
说实话她已经做好了聂慈年不听话的准备了，但对方却很乖巧地把手机放到一边，坐着等听课。
祝宁：“……”少年的心思她猜不透。
萧飞宇见聂慈年真打算认真听课，也想坐下来跟着蹭课。
“你还不走？”
萧飞宇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就听见聂慈年下逐客令。
萧飞宇：“……”用完就扔，年哥可真无情啊……
祝宁：“一起坐下来听吧。”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萧飞宇却猛地摇了摇头，笑死，年哥眼神都快把他杀死了，他哪敢留下来！
萧飞宇一溜烟儿就跑了，剩下祝宁和聂慈年在书桌前排排坐。
祝宁清了下嗓子，“行，先看第一章第一节，集合与函数概念。”
祝宁本人没有学习的天赋，加之她爸爸自小秉承着快乐教育的原则，能学就学，不能学就算了，所以祝宁读书时代并不用功，大学也是选了个喜欢的美术专业。
高中数学在她印象里和天书差不了多少，但幸好她现在有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但能从小县城考到怀京大学，高中数学成绩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又兼职干了快四五年的家教，温故而知新，高中数学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有了这个天然作弊神器，祝宁看课本如同看菜单，轻轻松松。
“一般来讲，偶函数讲的就是在函数f(x)的定义域内任意一个x，都有f(-x)=f(x)……”
祝宁平静的侧脸在灯光下散发着柔性的光辉，让上来送石榴汁的聂钰晋不禁晃了下神。
他将石榴汁放在桌子上，转身时敛眉思忖着。
宁宁高中时成绩吊车尾，每次排行榜上，他俩都是一个在头一个在尾。
要是宁宁教小年，估计只能两人相互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