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一个多小时，祝宁发现聂慈年很聪明。
所有的知识点都是一教就会，就算是稍微比较难的部分，也是一点即通，完美继承了他爸聂钰晋的头脑，只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已。
一本必修一，两人不到两个小时就过完了。
并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聂慈年提出问题，祝宁来回答，她也不用回答透，提个醒儿，对方就懂了。
祝宁很是欣慰。
剩下最后二十分钟，祝宁在刚才的课后巩固练习册上划了一套题，让聂慈年巩固一下学到的知识。
聂慈年在书桌面前做题，祝宁就在书房里转悠。
这个书房以前是个起居室，大概面积有六十平，比她现在住的出租屋大三倍。
房间里东西挺多的，从小到大的生活痕迹都能在各种展示架上看到。
看得出来都是聂慈年的宝贝，祝宁怕给他碰坏了也没动，只看了看，最后来到书架前，看书架上放的书。
其中有一层放的是美术相关的书籍，从书脊上标注的年份，祝宁看出来是她以前读的。
没想到这些书都还在，而且保护地挺好。
祝宁心里发热。
看到一本之前没看完的中外美术史，她心里痒痒，就想抽出来看看。
“别动那些书。”聂慈年抬头阻止了祝宁的动作，目光有些冰冷。
祝宁抬手：“OK，我不碰。”
“嗯，别的你想玩什么都行，唯独那些书和左边第一个架子上的不行。”
左边第一个架子上是聂慈年的玩具，都是有些年头的东西，几岁小朋友玩的那种。
祝宁心里一动，问道：“那些玩具和这些书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吗？”
“玩具是，书不是。”
聂慈年：“书是她的东西而已，不是留给我的。”
少年说完，继续低头做题。
可祝宁听到他的回答，瞬间眼泪就出来了，怕被聂慈年看到，她赶忙低头擦了擦。
她原以为自己在小鬼头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他没有见过她不会有多想她，顶多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而已，可从这两天的细节来看，他一直记得她。
别扭的小孩表面上凶巴巴，看着浑身带刺儿说话不饶人，实际上内心柔软，连她的遗物也好好保存着。
“年年，其实……”
“写完了。”
聂慈年把笔放到一边，“你检查还是我自己对答案？”
聂慈年的话让祝宁瞬间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她吸吸鼻子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我看看。”
“你哭过了？”聂慈年看着祝宁，不解，“因为我没让你看那些书？”
祝宁：“……”
她儿子还真是心细如发。
祝宁摇摇头，“没有，我眼睛敏感，来时又吹了风，所以有些不舒服。”
“嗯。”
还好刚才他叫萧飞宇送书过来了，不然她眼睛肯定受不了。
聂慈年很聪明，祝宁对了一遍答案发现一题都没错，于是照例表扬了他一番。
检查完习题，两个小时的辅导时间也正好到了，祝宁收拾东西回家。
聂慈年送她下楼。
下楼时没看见聂钰晋，祝宁也没多想，换了鞋就走了。
她前脚刚走，聂慈年就收到了好友的电话。
“年哥，查清楚了，你这个新家教老师家里虽然有个赌鬼老爸，吸血鬼老妈，但家世清白，没有可疑之处。”
聂慈年手指触碰着祝宁刚喝过的果汁的杯子把手，淡淡“嗯”了一声。
“她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个弟弟，比咱大一岁。”
聂慈年手指顿住，还真有个弟弟，没说谎。
所以在车上保护他也是因为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知道对方不是别有用心，聂慈年应该松了口气放心了才对，可心里反而觉得空荡荡的，像是在漏风一样。
楼下。
聂钰晋也正在看周致发过来的祝宁的资料。
资料里祝宁的成长路线和家庭构造一览无余，她确实是另一个人，一个干干净净和他们毫无瓜葛的人。
可没有问题换种说法也可以是没有破绽。
他不相信一个和宁宁毫无关联的人，能在细微末节的地方和她那么相似，相似到有些诡异。
小年看起来挺喜欢她的，所以他更要尽快搞清楚她的意图是什么，免得对小年产生不利。
至于现在，就先让她待在小年身边，以免打草惊蛇。
祝宁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父子两调查了个底儿朝天，她回家已经不早了，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下了。
*
秋水湾。
萧家所在的9栋别墅，一家人正聊得火热。
萧何：“你说小年的那个新家教老师和他妈妈同名同姓？”
萧飞宇狂点头，“对啊！”
“昨天晚上年哥还把人赶出去了，今天居然又乖乖开始学习了，爸，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有点儿奇怪，”萧何摸着下巴，“不过小年肯学习也是好事，他爸年轻的时候学习就好得很，不像我和小宁，天天吊车尾。”
萧何的老婆陈茵鄙夷道：“你还说呢，儿子现在吊车尾就是遗传了你的基因！”
“想当年读大学时，我也常年是系里第一，追我的人能从教学楼排到学校门口，”陈茵怀念着当初的光辉岁月，“每次聚会除了小宁就是我出风头最多，都是因为你！”
陈茵说着说着开始生气，“都是当初通过小宁认识了你，被你骗沟里了，不然我现在也不至于为儿子的学习发愁！”
“都是你的基因太差了，把我的好基因都给埋没了！”
萧何不服气，“这你就错了，萧飞宇可能没有我的基因，但一定有你的基因，所以他蠢跟我没关系。”
陈茵被他绕进去，“什么意思？跟你没关系，跟谁有关系？”
她一脸你给我解释解释的表情，萧何连忙把矛头转向自己儿子，“跟萧飞宇有关，他基因变异，把你的优秀基因给变异没了，要怪就怪他。”
萧飞宇：“？？”
“不是，你们俩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陈茵笑笑，“对，但是你下周的摸底考要还是倒数，我就保证跟你一定有关系。”
“……靠！”
“你还敢在我面前说脏话？皮痒了是吧！”
陈茵说着就要动手，萧飞宇一个小跑直接上了楼。
“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整天跟在人小年屁股后头，人家搞游戏开发，他负责试玩，人家现在认真学习了，他就回来聊八卦，你说说！”
萧何：“不气不气哈老婆，咱聊点儿别的，你说聂家新来的那个家教，是真有本事，还是别的什么歪门邪道？”
陈茵：“这还用说啊，聂家请的哪一个家教不是有真本事的？哪一个又能管得住小年？这个家教和小宁同名，我就不信这里面没有猫腻！”
陈茵不忿道：“小宁不在了，我们得帮她多注意！”
萧何就喜欢自己老婆的热心肠，忙答应道：“行，我让萧飞宇多关注小年，对了，萧飞宇说小年查了，那个家教老师是兼职，正经主业工作，是你常去的那家服装设计公司的设计师。”
“有斐的设计师？正好我明天要去有斐定做衣服，我倒要看看，这个也叫祝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