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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鬱綰濃突然發現這個馬奴長得很是高大,身長八尺有餘,幾乎快要擋住了她的全部視野。

日光似是被攝奪,只能看著他一人。

視線不得不全落在他的身上。

男人的模樣並不是時下流行的溫潤白皙,肌膚略黑,五官冷硬至極,長眉入鬢,稜角分明,明明穿著一身破舊布衫,是一個卑微而低賤的馬奴,卻像是一座巋然不動的山。

與夢中那個奴隸逼人與強勢瞬間重合在了一起。

鬱綰濃微微蹙眉,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有一頭危險的兇獸盯著她,令人毛骨悚然。

雖然記不起夢中的細節,卻隱約能夠感到夢中的她對奴隸是厭惡的,卻又不得不屈服,聽從他的命令。

她想,這個馬奴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即使在夢中,馬奴一路護著她送到了京城。

如此想著,鬱綰濃看江潮有些不順眼了。

尤其脖頸仰著看人有些痠疼,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跪下。”

這樣她看著就不會累了。

男人瞳孔微深,抬起頭盯著眼前金枝玉葉的大小姐,眉目似冰冷深潭寂靜。

看得鬱綰濃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怯意。

好像男人會似一匹野狼隨時撲咬上來,咬斷她的喉管。

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鬱綰濃意識到自己竟在一個馬奴面前露了怯,雪白的臉頰浮現一道嫣紅,有些惱羞成怒,“大膽。”

想到這個馬奴敢如此放肆盯著她看,氣得胸|脯起伏,瀲灩雙眸微微氤氳緋紅,顯得愈發勾人。

管事見江潮惹了鬱綰濃,生怕牽連到他人,“還不跪下來!”

江潮緩緩低下了頭顱,跪了下來,面色有些看不清,背脊依舊挺直如松。

心裡卻不由自主浮現那雙眼,如湖光山色,又多了幾分夜色的纏綿之意,生在這嬌蠻任性的小姐身上,實在可惜了。

鬱綰濃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她也不在意,只覺得脖頸舒服了些。

視線微微掃過,只見馬奴因布衫有些小了,如今姿勢又處於跪著,更是顯得衣衫下的背脊處的肌肉淺淺勾勒著,有力遒勁。

跟在鬱綰濃伺候的幾個丫鬟看的有些臉紅心跳。

鬱綰濃擰著眉頭,只覺得這人身上可真難聞,擔心臟到好不容易在繡瀾閣搶到的廣袖雙絲綾鸞衣,臉上浮現一道顯而易見的牴觸。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自是聽出了鬱綰濃對他的不喜,淡聲,“江潮。”

鬱綰濃‘哦’了一聲。

一旁的幾個奴僕卻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大小姐向來驕縱頑劣,對待下人像是對待一件死物般,何時這麼‘關心’過一個馬奴。

哪怕僅是問了一個名字。

王大虎沒想到大小姐不僅沒有怪罪江潮,竟然還問起了他。

想到江潮那一副好皮囊,神色怨懟,“大小姐,這小子向來狂妄無比,竟敢直視您,且方才還故意來遲,可見不把您放在眼裡…..”

鬱綰濃不由看向王大虎,黛眉微微蹙起,她向來不喜有人無緣插嘴。

王大虎感到鬱綰濃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不由看向她,哪怕沉著一張臉 ,容貌依舊懾人。

不由恍惚了一瞬,身子也跟著熱了起來。

下一秒。

一道幾乎成了殘影的鞭子落在他的身上,抽打聲頓時響起,疼痛與火辣瞬間傳了過來。

王大虎忍不住哀嚎一聲。

幾道‘撲通’的聲音,在場的奴僕都跪了下來,抖如篩糠。

唯江潮目光沒有絲毫起伏,巍然不動。

鬱綰濃想到王大虎看她的眼神,又狠狠給了幾鞭,血腥味瞬間瀰漫在空氣中。

她雖不懂那眼神是何種意思。

但爹爹說過了,只要讓她感到不舒服,心裡悶,她便可以用這鞭子抽打教訓。

直到他們匍匐在她的腳底下,再也不敢抬頭直視。

日光微微炙熱,曬的鬱綰濃雪白的臉頰泛著一層汗意,“桃夭,回府。”

如今她已確認夢中的馬奴的確存在,那麼馬場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桃夭一聽,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原本還以為小姐還要騎馬,如今願意回府再好不過了。

桃夭攙扶著鬱綰濃的手臂踏上馬車,車簾緩緩掀起。

目光往後瞥了一眼,不經意落在還在跪著的高大馬奴身上,微微皺了下眉頭。

也不知小姐為何突然過問這個馬奴?

罷了,小姐不騎馬便好。

桃夭並未將這個卑微的馬奴放在心上,也隨著上車了。

鬱家的馬車離開後,馬場眾人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江潮緩緩站了起來,視線落在那漸漸遠去的寶馬香車車影上,面色一慣的冷峻,讓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很快便又離開。

王大虎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神色怨毒看了一眼男人遠去的背影。

馬車內,光影綽綽。

鬱綰濃靠在車窗門口休憩,輕輕垂下眼瞼,濃密烏黑的睫毛微微顫抖,有些不安穩。

桃夭坐在鬱綰濃的身側,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

不過一會兒,鬱綰濃很快睜開眼睛,眸底帶著幾分睏倦和朦朧,“還沒有到嗎?”

自從夢魘以後,她便變得有些嗜睡。

桃夭掀開車簾往外瞧了一眼,“小姐,還有一刻鐘便到府上了。”

桃夭忽然想到小姐特意去馬場尋人,小姐從未有過如此奇怪的行為,心底到底是擔憂,“小姐,奴婢敢問一句,為何突然去馬場了?可是那馬奴惹到小姐不高興了?”

鬱綰濃知道桃夭是擔心她,輕輕搖頭,“我去馬場只想確定一件事。”

至於是何事,鬱綰濃沒有再說。

桃夭若有所思。

鬱府,韶雪軒。

院落的奴僕看到大小姐回來了,紛紛起身行禮。

一個穿著粉色衣衫的清秀丫鬟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委屈,“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奴婢已給您買回了你最愛吃的千層酥。”

是她的貼身丫鬟海棠。

在夢中,她清晰地記著是海棠給二房鬱佩蘭通風報信,陷害桃夭偷盜財物,這才落個亂棍打死的下場。

她這才知曉海棠早已倒向二房。

心中怒火陡然燃了起來。

臉龐在日光之下顯得愈發奪目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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