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对……”路廷昊一手揉脑门,一边恼叫。
路凌风听到‘大胆’二字就惊到了,飞跃上车捂住了路廷昊的金口。
“老大,现在我们是在街上,你可千万别开金口。”路凌风压低声在皇帝老大耳边低告。
“臭小子,你好大的胆,竟敢对朕出手。”路廷昊拔开凌风的手,气恼的瞪道。
幸好他很能适应,声音不大,要是传出马车只怕马上就要被带回地洞关押了。
“是你自己出手太狠,如果我不这样,你那醒得过来。”路凌风在心中窃笑,难得有机会小小‘蹂躏’皇帝老大,岂能错过。
“宓儿与泓儿呢?”路廷昊很生气,不过非常时期,还是隐忍下了怒火。
“前面,程昭阳抱着呢。”路凌风无奈的耸肩道。
“臭小子,你是死人,怎么能让宓儿落在他手上。”路廷昊气得一拳击在凌风的胸前。
“你们是老大,我只是小喽喽,那敢呀。”路凌风捂着胸作悲惨状。
“让开,我要下去。”路廷昊一脚踹去。
“老大,你就别再折腾了,人已经走了,从这里到云阳山庄,我想程少主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就安静一会行吗?”路凌风苦着脸道。
做小弟的命真是苦,不难要任劳任怨,还要任打任踢再加一个任骂,真是惨无人道呀,下辈子投胎,说什么他也要做老大。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赶车。”
唉,一个个都在路凌风面前端架子,可是非常时期,非常人物,只有委屈求全了。
随着他的一声‘驾’马车飞一般的冲去,只听得车厢传来一声‘砰’,路凌风这时唇边才露出了笑。
“凌风,你……”刚坐起又被摔得七仰八叉的路廷昊气呼呼的欲吼,所幸马蹄声与车轮声盖过了他的气恼声。
路廷昊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宫里,那个不是对服服贴贴,可是到了这个鬼地方,竟然一再被人玩弄,他要是不灭了这个圣婴教,他绝不回朝。
身为万人之上的皇上,来到这个破地方,竟然一再受辱,太可恨了,若不是为了唐宓与儿子,他一早将那两个混蛋砍了。
路廷昊这个时候完全陷入了个人情绪,忘了他最初来这的目的,是为救子民,不过不管是现在他是怎么样,只要最终目的达到了也就不会去计较了,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对奶妈唐宓的感情变化。
马车依然在奔驰,路廷昊的心却静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唐密这个奶娘在他心中的位置似乎比儿子还要高了,让他有些失控,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女人只是个奶娘,虽然皇子只认她一个,但是再过一两年,孩子大了,这个奶娘也有可有可无了,他不应该对她有另外的情绪的,可是他的思绪却不受他控制,现在每天自脑中掠过的人影,最多的就是这个奶娘了,他有些气闷,找不到自己失常的原因。
他又想起先前,原本他是打定主意留在地洞的,可是一听唐宓那带着乞求的软语,他的心一下子就偏了,这是怎么了?路廷昊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
程昭阳平日里都是骑马的,可是今天却甘愿挤在狭小的车厢的,皆因车里有个美人。
出城后,程昭阳即命令车夫慢些驾驶,他依然抱着唐宓,让她靠在他胸前,虽然美人在抱,他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恸。
怀中这个叫唐宓的女人与容儿真的很像,至少有九成像,可是她却不是他的容儿,他相信容儿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忘记他,至少不会像怀中这个女人如此冷漠。
以前容儿在身边的时候他没觉得,总认为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样,可是当容儿离开后,他的心开始痛,他那混沌的大脑开始清醒,之所以怀疑容儿是因为太爱她,他不能忍受容儿腹中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可是这样的怀疑却让他永远的失去了容儿。
怀中这个像极容儿的女人,是不是上天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呢?程昭阳用食指的指腹划过唐密红润的唇畔。
他的食指停留在唐密的唇畔上,眼神却有些迷离,眼眶隐有雾气,此中他脑中回想的是容儿绝望而去的一幕……
“容儿,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程昭阳低首在唐宓耳边轻语。
有些颤抖的唇畔刷过脸颊移向唐宓紧闭的红唇。
谁也不能说爱情有错,可是爱人的方式却有很多是错的,就像程昭阳,虽然早就知道唐宓并非他的容儿,可他却还是将她当成容儿,他希望能用自己愧疚的心弥补错失的情爱。
没有温度的唇印在唐宓的红润的唇畔,可是唐宓却没有感觉,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对程昭阳来说,这个吻同样也是一个承诺,一个不离不弃的承诺。
当马车在云阳山庄停下时,程昭阳依旧舍不得解开唐密的穴道,仍然抱着她下车,再走入庄内。
而随后而至的路廷昊,看到的就是程昭阳抱着唐密入庄的背景,原本郁闷的情绪更是低至零点。
程昭阳虽然万般不舍,但是他并同有在云阳山庄停留,将唐宓送至庄中即离开了,当然,他是带着凌风一块离开的。
“唐宓,唐宓……”路廷昊见程昭阳一走,即用冲的奔向唐宓休息的昭容苑。
路廷昊看着这几昭容二字觉得好刺眼,什么玩意,不就是一个民用宅院,搞得像后宫似的,还昭容院,等这件事结了,他就封了这个鬼山庄。
“唐公子,请留步,庄主交代,除了服侍的婢女,任何人不得入内。”
路廷昊欲入院却让护卫拦住了,当即他的脸就黑了,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敢拦他,真得脱下龙袍就不当他是皇上了。
“让开。”路廷昊端去皇帝的架式冷厉道。
两护卫似是被路廷昊的气势吓住了,愣了那么会,而路廷昊就这么进去了。
护卫清醒后欲再拦,人却已经进屋了。
路廷昊看到躺在床上的沉睡的唐宓有种捉狂的感觉,那个程昭阳太过分了,人都被他‘软禁’到这了,竟然还不解开唐宓的穴道,难道他准备这样让她睡一辈子。
在唐密身侧的泓儿穴道似是解开了,他正趴在床上玩唐宓的头发,路廷昊沉着脸解开了唐宓的穴道。
“泓儿,过来,父皇抱。”路廷昊见唐密眼皮动了动,赶紧伸手抱过儿子。
“嗯,好难受。”唐宓呻吟着睁开了眼,见自己躺在床上愣了半晌,尔后惊问路廷昊:“我们这是到哪了?”
“还能到哪?都是程昭阳那个卑鄙小人,竟然将我们软禁在这。”路廷昊很是气恼道。
“别抱怨了,能平安就不错了,早说了让你别跟来,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你这样的人。”唐宓坐起身,白了路廷昊一眼。
虽然她也不喜欢程昭阳,但是今天这一切,大部分都是因为路廷昊的任性造成的,总以为他是皇上,这天下就他最大,唐宓很不喜欢这样的路廷昊,在她心里人人皆是平等的,皇上与平民也没什么区别的。
虽然都不喜欢云阳山庄,但是既然现在只能留在这,也只好隐忍了,晚上,路廷昊坚持要为唐宓道站岗,愣是唐宓拒绝了。
他还是不放心,欲住进昭容苑,但这里毕竟不是皇宫,护卫这次很不给面子的将他拦下,路廷昊的皇帝脾气又来了。
说什么也不愿离开,愣是搬了张椅子坐在院门外与护卫对峙打起了持久战。
更鼓声一遍又一遍响起,路廷昊却异常的精神,护卫们站着打起了瞌睡,他却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们看,就在这时,夜空下,一道黑影自他眼角掠进了昭容苑。
路廷昊愣了下,有种眼花的感觉,他揉了揉眼,如梦初醒似的惊指院子。
“有人进去了。”
护卫根本当耳背,不当回事,可是路廷昊却按捺不住了,愣是要往里冲。
“唐公子,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容易,再说这里是云阳山庄,谁有那么大的狗胆敢夜闯。”护卫甲半是嘲笑道。
白天的时候,庄主吩咐他们一定要守好院子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奇怪,云阳山庄向来不敢有人闯的,那有必要守望,现在他们总是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防眼前的这位唐公子,唉,真是没事给他们找事。
“真的有人,快让我进去。”路廷昊急了,若是有心人士溜进去了,只怕唐宓与皇儿已经遭遇不测的,不管了,不能再与他们废话了。
护卫依然拦阻,路廷昊却不想再与他们废口舌,凶狠的出手劈晕了他们。
一来护卫未防备,二来路廷昊出手太快了,两个‘守夜’的护卫就这么倒下了,路廷昊飞进屋中。
“什么人胆敢擅闯。”路廷昊冷吼着冲入屋内。
屋内的灯是亮的,唐宓虽然坐在床上,但是床前也确实多了黑衣人。
“臣黎沐群参见吾皇。”在路廷昊出手向黑衣人袭去时,黑衣人已转身向他行礼了。
“黎沐群,怎么是你?”路廷昊收掌不急,只得改掌风向左侧,同时惊问。
“回皇上,唐宓是在臣的保护下失踪的,臣有责任找回。”黎沐群很认真道。
“别皇上,皇上的,这里我们处处受人监控,你们还是将称呼改一下,免得出事。”唐宓起身披上衣服,提醒二人。
男人有时候就是粗心,还有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还摆什么皇帝架子,唐宓摇着头越过二人去关门。
“沐群,你来的正好,立即传朕旨意,带领一支精兵,将源州城团团围住,并且要在敌人不觉的情况下,朕要来个瓮中捉鳖。”路廷昊冷声命令道。
窝囊的日子他过够了,他要做皇上,他要做领导者,他要拿回主控权。
“路廷昊,你疯了,还有很多婴儿在圣婴教总坛,你难道要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唐密闻言气得直呼路廷昊大名。
“你叫朕什么?”路廷昊眯着眼盯着唐宓。
这女人自从认识了程昭阳后就完全变了,处处维护他,现在他要捉拿程昭阳,她又出面阻止,这女人莫不是真当自己是程昭阳的心上人。
“是,我是叫你大名了,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叫的,有什么不对。”唐宓没精神同路廷昊演戏,白了白眼无奈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在现代,总统,国王,主席还不是一样给人称名道姓。
“你、、回宫后再与你清算,现在,你只要给朕带好泓儿就够了,其它的事,勿须你插手。”路廷昊像是不放心似的,又补充道:“更不得多言。”
“那好,请你们离开这,我要休息。”唐宓也受够了路廷昊的皇上脾气,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插手就不插手,不说就不说,她还落的轻松。
“唐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以为有人给你撑腰?”路廷昊有些捉狂,这女人是不是被程昭阳洗脑了,说话越来越不对味。
而黎沐群则冷眼看着二人,似乎有些犹豫。
唐宓这些天实在是被折腾疯了,要不这节骨眼上怎么反倒与路廷昊争执起来,而黎沐群则似路人甲乙一般,闲看两人争论,心中却在算计着如何为妹妹报仇,找点平衡感。
“你到是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路廷昊逼近唐宓,气呼呼道。
“皇上,您别闹了行吗?就当是奴婢错了,您行行好,出去与王爷商讨行吗?”唐宓看到床上的泓儿不安的哼了声,带着乞求的语气向路廷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朕在欺负你?”唐宓越是态度温和,路廷昊越是难以接受,总觉唐宓是在应付他,心里的火气也愈大。
“天地良心,奴婢绝不敢这么想。”唐宓避开路廷昊尖锐的眼神,走至床边隔着被子轻拍泓儿。
“皇上,臣看这里确实不适合谈话,我们还是去别处吧。”耳尖的黎沐群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及时向路廷昊道。
“夫人,您还好吗?”黎沐群话音刚落,外面即传来护卫紧张的声音。
“三更半夜你们这么吵,本夫人能好吗?”唐宓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地,同时亦愤怒的声音朝外面道。
“是,是,夫人,先前唐公子要进……”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唐公子也让他明日再来。”唐宓以困意浓浓的声音道。
门外沉静了几秒。
做奴才的向来都会察言观色,听到唐宓的声音护卫们也不敢再造次,虽然庄主的态度未明,但是庄里人都知道容儿姑娘在庄主心中的地位,虽然这位夫人的身份并不明确,但是还是少生事的好,更何况现在庄主不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夫人安全,他们的责任也就到了,至于夫人与别人有没有JQ那应该是庄主关心的事,与他们这些奴才没有关系的。
“是,奴才们并非有意惊扰夫人,请夫人休息。”护卫望了望窗纸上的人影,犹豫了会还是离开了。
三人沉默了好久,估摸着护卫也确实离开了,但是现在却没人敢大声了,唐宓怪罪的瞪向路廷昊,掀被就这么睡下了,根本不理会房中两位男人的眼光。
路廷昊很想上前掀被揪人,可是在臣子面前,多少总要保留点形象,否则就太失态,而这一切,黎沐群都看在眼内。
“沐群,我们走。”路廷昊见唐密这个女人竟然无视他的存在,气得直发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过隔墙有耳,他又不能发作,现在他只想拉着黎沐群两人拼酒。
黎沐群默不吱声的跟在路廷昊身后,近门边时他却忍不住回首看唐宓,正见唐宓侧首望来,愣了下,唇畔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走了出去。
出门后,两人打量了下,院里没有灯影,远远的看见似卫坐在院门槛上,看上去很疲惫,似是在打盹,两人自然是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的,稍稍移向暗处,路廷昊指了指左侧隐蔽的角落,示意两人由那离去。
像这般偷溜的行为对于路廷昊来说,还是头一糟,觉得很是新奇,虽然已经出了园门,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掠回园内,像调皮的孩子似的,由地上拾起石子扔向打盹的护卫。
“谁?”护卫大惊,猛的跳起。
路廷昊大笑,在护卫未发现时,足下一点忆飘了出去。
院外的黎沐群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云阳山庄比不得皇宫,但是这里面可是高手如云,被皇上这一闹,只怕以后再也进不来了。
虽然两人功夫不错,但是毕竟云阳山庄里人多,未出庄门,就被前堵后追的困住了,黎沐群很想骂路廷昊,只是眼刚瞪过去,却见路廷昊大笑着开打了。
“不怕死的都上来,我憋了好久了,今天正好拿你们这帮蠢蛋泄气。”
路廷昊说着一手夺过护卫的钢刀,黎沐群看皇上这架式,知道难免一场血仗,也好,他也是一肚子气呢,只能让这些人倒霉了。
虽然皇上掌管着生杀大权,但是今晚却是路廷昊第一次动手杀人,当他感到热呼呼的血溅到手上时,心里一阵快意,原来杀人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
“主子,我们撤吧?”黎沐群见人越来越多,高手也多了起来,不敢再恋战,忙催促路廷昊。
“好,出了这口恶气,心里舒坦多了。”路廷昊逼退围过来的众人,长吁道。
虽然很惊险,但是两人总算逃出去了庄内高手的追击,只是此时天气微亮,而他们却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歇会,歇会,朕太累了。”路廷昊靠着大树喘着粗气。
“主子,我们太冲动了,如此一来只怕唐姑娘与小主子在云阳山庄就有危险了。”
黎沐群似是有意的,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路廷昊刚放下紧绷的神经时提起。
路廷昊的脸紧绷了,先前因为生唐宓的气没想这些,现在经黎沐群一提,他恍若梦醒,愣愣的看着刚才跑来的方向,似是很想回去。
“沐群,朕是不是太冲动,太任性,不像一个君王?”路廷昊重重的靠在大树上,很是沉痛的问。
“君王也是人,而且主子是热性男儿,在遇到心动姑娘的时候都会比较冲动。”黎沐群恭敬的站在一旁,不经意的拔动着路廷昊那颗刚牵起的情丝。
“心动姑娘?”路廷昊眯着眼疑惑的问,“你不会是说唐宓吧?那女人会让人心动?”
“她虽然是小主子的奶妈,但是却同别的奶妈不一样,同我们认识的姑娘也不一样,她看起来很平静,很温和,但却时时都有让人捉狂的冲动,她很少生气,也很少看到她发怒,但是先前她生气了,很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怒气……”
路廷昊的思绪随着黎沐群的声音而动,回想着第一眼见唐宓的感觉,这一路相处的感觉,在地洞里她的温和与依赖,以及不久前对他的无礼,他竟然觉得黎沐群说的很对,皇儿的这个奶妈真的很不一般,同别的女人似乎都不一样。
“我自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让人忍不住的想看她,想疼她……”
“够了,黎沐群,别忘记了她是皇子的奶妈,你身为我天兴王朝的贵族,竟然对一个来历不明的有夫之妇想入非非,太丢脸了。”路廷昊开始听得时候没觉得,可是越往后,越觉得黎沐群轻佻,若不是以往黎沐群的形象很好,他一定会当他是登徒子。
真是岂有此理,京城名门千金多得是,那一个他不看,偏偏打他儿子奶妈的主意,太可恶了。这次回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唐宓再住进王府了,简直是荒唐至极。
“主子,臣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丢脸,更何况男人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仪的……”黎沐群见路廷昊面容极红,心中一阵冷笑,看来皇上对她果然有点意思,他的计划应该会很顺利。
“黎沐群,你再不闭嘴,休怪朕不念君臣之情。”路廷昊大怒,一掌拍在树干上。
幸好这里是荒山,又是凌晨,不怕人听到。
“皇上,臣不认为有错,虽然皇上是君,我是臣,但是男女之情并不在君臣范围之内,臣有权追求自己所爱。”黎沐群火上浇油的顶撞路廷昊。
“黎沐群,别试图激恼朕,那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担的。”路廷昊一步逼近黎沐群,一手封着他的衣襟咬牙冷道。
“没错,唐宓是女人,但是她是皇家的人,而且是有夫之妇,只要朕一日为君,你就休想坏了纲纪。”路廷昊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到纲纪这么严重,他脑中只是轰轰的响,有些接受不了唐宓会成为黎沐群女人的可能。
当初唐宓从天而降,那是上天赏赐给他-儿子的,这辈子,她就只能在宫中照顾他的儿子,谁也不能带她走,即使那个女人很大胆,很无视,但是她对儿子却是真心的,他不容许任何人将她自宫中带走……
“主子这是以君王的身份命令臣吗?”黎沐群淡淡的问。
相较于路廷昊的怒气,黎沐群则冷静过头了,而他这句话恰恰是提醒了已经失控的皇上。
“沐群,你先前是什么意思?在试探朕?”路廷昊一拳挥向黎沐群,也算为君臣之争划上了一个句号,但是同时却也让路廷昊心底有了阴影。
这个国舅,这个兄弟似乎不一样,他们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隔阂,他先前说的这些话似乎是某种预警,路廷昊见黎沐群不语,也不再追问,反而躺在草地上看着东边一点点白光。
“沐群,你记的小的时候,我们晚上时常这样躺在你家院子里数星星吗?”
“臣不记得了。”黎沐群背过身轻回应。
是啊,小的时候,他们是好兄弟,好朋友,但是自从他登基后,自从他娶了妹妹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别说他了,就连凌风与他们都不一样了,不觉间他又想起了妹妹,也想起了表弟凌风,如果当初他肯向先皇表明心迹,如果当初他肯带着妹妹远走高飞,那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可是现在悲剧已经发生了,妹妹去的那么突然,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除了君臣的情份,他对路廷昊还有一种怨恨。
“你是在记恨吗?是在怪我没有善待泠儿,对吗?”心静下来的路廷昊似乎有些明白,他的眼睛依旧看着东边,但是声音里却有着深沉的悲伤。
“臣不敢,是泠儿命薄,天妒红颜。”
“朕知道你们一家肯定都怨恨朕,但是朕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如果是你,在亲眼看到妻子在别人怀里时会做何想?”路廷昊终于站起身,缓步至黎沐群身前轻悠的问。
“泠儿不是那种女人。”黎沐群情绪失控的大叫。
“是,我也认为泠儿不是那种女人,甚至不愿意接受,但是那是我亲眼所见。”路廷昊沉痛的回忆着往事。
“不,不可能的。”黎沐群很是激动,尽是血丝的双眼瞪视着路廷昊,显然已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那是朕亲眼所见的,而且在那不久,泠儿就有了身孕。”路廷昊的眼也红了,当初那种痛是黎沐群不能体会的,在得知泠儿有孕后,那一刻路廷昊甚至动了杀机,但是最终他忍下了。
“泠儿不会背叛的,绝对不会。”黎沐群咬着牙道。
“会不会都不重要了,泠儿已经不在了。”
“但是泓儿在,他是泠儿的骨肉,如果你怀疑泠儿,难道你就不会怀疑他?”黎沐群眼里闪烁着泪水,他有些明白唐密与泓儿为何会被送到王府,原来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根本不当泓儿是他的孩子,原来……
“泓儿是朕的儿子,朕会好好教导他。”路廷昊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在向黎沐群说他的决定。
黎沐群闭上眼,一滴泪自眼角划落,他不相信泠儿会做出背叛的事,可是想到泠儿与凌风的感情,想到凌风对泓儿的特别,他有些害怕了,他不想再知道什么,他只知道妹妹走的太委屈,他只知道妹妹在宫中这两年过得太苦,他要为妹妹讨些公道。
朝霞是美丽的,但是晨曦中的两个男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路廷昊狂躁的心平静了许多,这些事,这些话他以前从未向人说过,现在说出来,心里一下子空旷了,他在朝霞中练了一套拳法,见黎沐群依旧站在那发呆,有些歉意。
他毕竟是泠儿的兄长,在他的眼里泠儿是完美的,他似乎不该打破泠儿的美好形象。
“走吧,我们先去源州,将邪教的事处理好即回朝。”路廷昊走过去拍了拍黎沐群的肩。
“皇上不担心唐宓与皇子了?”黎沐群唇角有着冷笑。
“担心也是没用的,我相信程昭阳会照顾她的,至少不会伤害他们。”路廷昊脸上是自信的微笑,虽然讨厌程昭阳那个邪气的男人,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却选择相信他。
黎沐群自路廷昊说了黎秋泠的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先前用轻功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用双脚走,才知道这路有多长,他们走了半天也没到源州,黎沐群一声不吭,只是跟在路廷昊身后走,而他老大又不好意思向人问路,就那么傻傻的凭着感觉走。
眼看着太阳已经往西边去了,路廷昊除了脚痛外,肚子更是咕咕叫。
“沐群,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源州?”路廷昊终于忍不住转过身问后面的木头人。
“嗯。”木头人抬首轻应了声,好像走没走错同他都没关系一样。
“你既然知道走错了,为何不提醒我?”路廷昊气得直瞪眼,他要是早知会也不至于让他这么累,看来他是存心的。
“你没让……”
“行,行,你现在告诉我,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路廷昊心知黎沐群心情不好,不想与他再起争执,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黎沐群手向左一指,源州是在南没错,却并不是正南,而是在西南。
路廷昊什么话都没再说,瞪过黎沐群一眼后,大步往左侧行去,虽然肚子饿,不过他这个老大身上却没有银子,以前身边有侍卫在,自己不用带银子的,可是侍卫都留给凌风去差遣了,现在他是孤家寡人,只能饿着肚皮。
虽然他知道黎沐群身上肯定有银子,可是因为早上的争执,却不好意思说,而跟在后面的冷面王爷,似乎还有气,压根提都不提吃饭。
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这才远远的看到城墙,看到目标,路廷昊精神就来了,本已发痛的脚,这时却飞了起来,看来人的潜力还是无限的。
黎沐群只是愣愣的看着,未出声也未走,他并没有打算告诉皇帝陛下那并非源州。
其实以他们的脚程,如果不走错早就到了,只是这一差就差太多了,只怕今天是无法到达源州了,黎沐群在等,等皇上垂头丧气的走回来。
黎沐群站在那直盯着路廷昊,期待着他失望愤怒的表情,只是有时候事情总有意外,就像此时。
路廷昊还未看清城楼上的字,远远的就有两骑冲了过来,虽然是冲的,却在离路廷昊有丈远处停下了。
“见过唐公子。”两人下马向路廷昊跪道。
“你们是?”虽然这些日子习惯了被人叫做唐公子,但是路廷昊对这两人却没有印象,而且这一路上似乎也没有人对他们如此恭敬。
“我们是奉凌公子之命来保护唐公子。”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向路廷昊抱拳道。
“凌公子?”路廷昊傻了那么一会,虽然他也称路凌风为凌风,但是此时却一时未反应过来。
而此时,黎沐群却冲了过来,虽然他很想看路廷昊吃瘪,但是毕竟是君,若有意外,他可就是千古罪人,在见到有人‘拦下’路廷昊的时候,他除了想着护驾外,什么恩怨情仇都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