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玲嚇了一跳,急忙反問:“阿遠,你是有哪裡不舒服?”
她曾是頂級富豪的醫療團隊中的一員,和李宗明是多年好友,深得其信任,被高薪挖來做了李泊遠的私人醫生。
自她接手以來,李泊遠的身體一直非常健康,每年的體檢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樣凌晨打電話來叫她過去,是頭一次。
李泊遠瞥了佟苒一眼,回覆道:“不是我,是我太太。”
聽到這話,梁惠玲先是一愣,隨即大叫道:“你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別看這小子平時一口一個梁姨叫得親熱,竟然連結婚這種大事都不通知她一聲?
“前天,我們只領了證,還沒辦婚禮。我太太剛才摔了一跤,挺嚴重的,你能不能過來看一下?”
“沒問題,我現在就過去。”梁惠玲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李泊遠掛斷電話,見佟苒不解的望著自己,只得解釋說:“梁姨是我爸的朋友,也是醫生,我請她過來給你看看,好放心一些。”
佟苒輕輕“嗯”了聲,感覺越來越難受,頭腦發熱,身上卻冷得直抽抽。
看她臉頰通紅,眼睛裡像掛著兩汪水,李泊遠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額頭。
嘖!這溫度都能把雞蛋給煎熟了。
“你發燒了?”
“啊?”
佟苒昏昏沉沉,反應也慢了半拍,“我覺得很冷……”
她從小身體就好,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冒發燒了。
李泊遠捏了捏被子,靠向她身體的那一面都是溼的。
也是,剛才都沒有給她擦乾就直接包起來了,能不冷嗎?
他打開衣櫃,重新抱了一床被子出來,又從浴室裡把她的浴巾和睡衣拿過來。
“我幫你把衣服穿上,你放心,我閉著眼。”
佟苒一愣,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一是這樣溼噠噠的,的確很不舒服,二是一事不煩二主,既然他都已經看過了,她還矯情什麼!
這心態,多少是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李泊遠坐到床邊,將人扶起來之後,便把眼睛閉上。
佟苒全身泛紅,羞得像只煮熟的蝦子,僵硬的任他擺弄著。
她現在有點慶幸自己的睡衣是一條寬鬆的長袖睡裙,從頭上套進去,再把兩隻胳膊拉出來就行。
李泊遠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指尖,幫她穿衣服的時候,食指拇指捏起,動作剋制又小心,生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儘管如此,還是會觸到她如絲緞一般柔軟嫩滑的肌膚。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清幽淡雅的茉莉香夾雜著乾淨的皂感,湧入他的口鼻。
黑暗把除了視覺以外的感官格外放大,軟玉溫香在懷,男人的呼吸漸漸有些亂了。
“好了。”
李泊遠睜開眼,悄悄舒了口氣,身上的白襯衫被汗水打溼,粘在背上。
他第一次給女人穿衣服,本就不熟練,還閉著眼,跟打了場仗一樣。
佟苒更是臉紅的快要滴血,小聲說了句:“謝謝。”
這也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親近。
儘管當年和陸彥昭愛得刻骨銘心,但那會兒她年紀還小,兩人走的是柏拉圖式的純愛路線,最過火的也只有淺嘗輒止的親吻。
空氣再一次安靜下來。
佟苒一身乾爽的躺在床上,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輕柔又溫暖。
真想就此長眠。
李泊遠轉身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心頭燥熱,迫切需要喝點涼的。
一口灌下去,瞬間清醒。
不得不承認,佟苒的身材很好——玲瓏有致的軀體、豐胸細腰大長腿,無一不美,無一處不勾魂。
好到讓他僅僅是回想就起了慾望。
心頭那把火再度竄了起來,一路向下,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一時有些怔忡。
自己對男女情事一向沒什麼興趣,身居高位,免不了交際應酬,也會出入一些風月場所。
面對諂媚示好的女子,他從來都是泰然處之,基本沒有笑模樣,那張冷硬的冰山臉就能嚇退不少人。
清心寡慾這麼多年,像今天這樣的失控,當真是頭一次。
腹下邪火一起,便有收不住的架勢,李泊遠無奈搖頭,終於認命的去了衛生間。
——
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門鈴響了。
李泊遠去開門,看到梁惠玲提著一個醫藥箱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這麼晚了還讓您過來,真是對不住。”
“對不住不還是給我打電話了?”
梁惠玲見他這麼客套,忍不住打趣:“讓你老爸給我漲工資就行。”
李泊遠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壓低聲音道:“我太太不知道我有私人醫生。”
梁惠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該不會是隱瞞了億萬身家和人結婚的吧?
梁醫生表示,這劇情她熟,最近做家務時聽的一本霸總小說就是這麼寫的。
她點點頭,拇指食指捏在一起,在唇上做了個拉拉鍊的手勢,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我會守口如瓶配合你的。
不會演戲的醫生不是好乙方。
李泊遠被她逗笑了。
梁姨雖是奔五的人,但心態還是很年輕,風趣幽默活力滿滿。
發燒的人嗜睡,兩人進房間的時候,佟苒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
感覺到有人過來,她努力睜開眼睛,現在手腳麻痺的症狀減輕了許多,就是脖子還僵著動不了。
“佟苒,這位就是梁醫生,你哪裡不舒服,儘管跟她說。”李泊遠盯著被子介紹了一番。
“好的,梁醫生,麻煩您了。”
佟苒也避免和他眼神接觸,不是看向天花板就是看著梁惠玲。
她覺得李泊遠真是情商堪憂。
眼前這位女醫生面部光滑平整,一絲法令紋都沒有,看著還不到四十歲,怎麼就叫上姨了呢?
喊聲姐還差不多。
可惜梁惠玲聽不到佟苒這些心理活動。
她只覺得小夫妻倆之間的氣氛很怪異,兩人似乎都不敢看向對方。
而且在她給佟苒做全身檢查的時候,李泊遠還從房間退出去了。
“佟小姐,你這感冒的症狀有兩天了吧?”梁惠玲皺眉問道。
高燒到三十九度,也得有個過程。
佟苒回想了下,好像從昨天早上淋完雨之後就不太對勁。
“唔,應該是從昨天開始的。”
梁惠玲搖了搖頭,“你們這些小年輕啊,是真不會照顧自己,忙起工作來連命都不要,生病了也不看醫生,就靠一身正氣硬扛。”
“持續高熱有可能導致腦部神經受到損傷,我先餵你吃一顆退燒藥。”
她邊說邊端了杯溫開水過來,小心地將佟苒扶起,喂她吃了藥,然後走向客廳。
李泊遠正站在窗邊吹風,聽到動靜連忙轉過身來。
“梁姨,她怎麼樣?”
“阿遠。”
梁惠玲的表情很是認真,心想既然李泊遠叫她一聲姨,自己就有必要敲打敲打他。
“你這個丈夫做的不太稱職,佟小姐都病了兩天了,你怎麼沒儘早帶她去醫院呢?”
“就算她不肯去,你也不能放任自流,由著她糟踐自己的身體。肺炎可不是小毛病,不及時治療會誘發其他併發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