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烟震惊的看向傅西言。
两人虽然是领了结婚证的关系，但比起丈夫，傅西言更像是顶替了顾青山的形象。
他说这句话时，分明就是长辈之于晚辈的架势。
顾明烟硬生生笑道：“我就是开玩笑。”
傅西言冷笑一声，“我也是开玩笑。”
顾明烟松了口气。
离开了百花汇最顶层楼的包间，顾明烟跟在傅西言的身后。
男人前面走，她后面跟着。
最顶层是百花汇元老级会员才有的权限，连电梯都是直达电梯，里面还有漂亮的电梯员进行专项服务。
“傅先生，顾小姐，请问您二位需要要到哪一层。”
“三层。”傅西言点头，言简意赅，“送顾小姐到一层。”
“我安排了车在楼下，司机会直接送你回去。”电梯里，傅西言就直接对顾明烟说道：“明天顾老的葬礼，回去自己考虑要不要去。”
傅西言就是一笔带过，他把顾青山的葬礼说得就好像明天吃什么一样。
明明顾明烟前面几天还斩钉截铁的告诉傅西言自己不会过去，但这一刻她没有再拒绝。
她如果不过去，会后悔一辈子。
她很清楚。
他更清楚。
顾明烟没有正面回答傅西言直接说去或者不去，她反问傅西言，“我直接去第一层？那你呢。”
“还有事。”
顾明烟握紧手。
哦她差点忘记，她和傅西言捆绑在一起的婚姻最初甚至是她强烈反对，这是一桩为了让遗嘱生效彼此都不情愿的婚姻。
她也跟着疯了吗。
顾明烟别过头，用有些生硬的口吻回答：“哦我知道了。”
她没有拒绝傅西言的安排。
傅西言到了三楼就直接离开包间。
经理早就接到消息在等着傅西言，看到傅西言就殷勤道：“傅先生。”
“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了？”
“是的先生，包间里从明烟小姐到了以后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了，他们的对话我们也直接进行处理和翻译，您可以直接浏览，大概就能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
傅西言扫了一眼对话的翻译件，漂亮修长的手指随手指到，“从这里到这里的这一段，我要直接看。”
前面傅西言未提，会所的人以为没事，只当做傅西言就是准备管教顾明烟。
没想到傅西言不是不准备算账，而是准备在顾明烟服软后再一笔一笔好好秋后算账。
他们处理监控录像自然知道当时和顾明烟闹起来的秦正风说了多过分的话。
最初知道顾明烟的直接联系人是傅西言后，会所这边就知道秦正风这边凶多吉少，别说秦正风，那些直接拿着顾明烟开玩笑的估计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估计也就那两位明烟小姐的校友，勉强算是没有彻底冒犯到，年纪尚轻，死里逃生。
录像从头到尾放了一遍。
最后停在了秦正风那一句，“顾青山死了也好，不然还真不敢接近他女儿……”
傅西言微微一笑。
录像继续是秦正风喝多了酒，满面春光，意气风发，大有人生赢家姿态的继续畅谈未来，“多会来事，死之后还留这么多钱。”
也就是在这里顾明烟的脸色变了。
百花汇的会所哪个不是人精，尤其是经理，同样在这里也终于看出来了。
明烟小姐就是顾先生的女儿。
顾先生同样也是百花汇的股东之一，百花汇最初的资金链就是他们老板徐景深求着顾青山拉到最高的一笔。
监控中，顾明烟在那一刻猩红了眼，那一瞬间她像是想要杀了秦正风一样，但是她忍住了，泼酒然后直接抄起酒杯死命砸在秦正风身上。
但她会挑地方。
不是毫无章法的砸，而是直接挑最疼又受不了伤的地方狠狠砸，直接疼得让秦正风反抗不了整个人疼得弯腰发抖。
“原来懂得挑地方砸。”傅西言阴沉的目光在这会儿稍微缓和，“还可以。”
接着他看向经理。
经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傅西言的意思，半天，经理和其他工作人员才试探性的发言。
“明烟小姐可真是勇敢啊。”
“对啊，她刚刚替顾先生出气的模样太帅了！”
“这个秦正风真不是东西。”
“以后秦家的人百花汇再也不会接待。”
“还有那个许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就他们也想接触明烟小姐，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
“太年轻了。”傅西言淡道：“没必要让她脏了自己的手。”
经理连连点头。
傅西言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男人慢条斯理的从沙发椅起来，手还搭在办公桌上，慢悠悠的敲着，“家教也就这样，能教出这种东西出来的想必也做不出什么好产品。”
这句话就意味着秦家的美妆行业很难再继续有水花了，秦家的事业最高就止步于此。
秦家之前就出事过的部分美妆产品国家禁止性化学含量超标问题如同雨后春笋，通通冒出头，怎么都压不住。
和秦家合作美妆行业的许家自然也跟着出问题。
……
顾明烟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她没有上网，没看微博没注意到热搜，就算注意到她也不会将美妆公司和得罪她的秦正风联系在一起。
她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大厅里没有开灯只打开了电视，电视的声音调得非常大。
太冷清了，如果不打开电视，她一定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她根本没去看电视里在讲什么，而是对着电视发呆。
黑暗中，好像传来了脚步声。
顾明烟以为是家里的阿姨，但仔细听不是，是谁——
她紧绷起来，家里是智能门锁，正常很安全才对，她摸着沙发想要找点什么防身。
啪嗒一声。
灯被打开了。
顾明烟被灯光刺得眯眼，终于看清楚进来的男人，是傅西言。
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人低着头居高临下。
顾明烟抬着脑袋，赤着脚穿着睡裙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像只圈养后依旧故作傲慢的波斯猫。
这只傲慢的波斯猫儿看着他迟疑了半天才咬着唇，一个字一个字道：“傅……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