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圓之夜已過，我靈力充沛，月黑風高，正是離開的絕佳時機。
　　我找了塊木頭幻化成我的模樣，做跪拜姿勢放在佛堂，對外宣稱要給皇上祈福。
　　蕭祁川也懶得管我，等他發現我時，那具屍體已經成了乾屍。
　　而此時的我，早已經逍遙於酒場了。
　　我雖然走了，但是我給蕭祁年留了一封信。
　　一封關於陳年往事的信。
　　這是我在吸食江欣血的時候看到的。
　　年幼的蕭祁川被作為棄子。
　　養在宮外一座廢棄的院子中。
　　只有一個乳孃餵養，可乳孃不但剋扣他的月例，就連吃的也都是殘羹餿飯，生氣時還會毆打責罵他。
　　即使這樣，年幼的蕭祁川依舊將她作為自己最近親的人。
　　一日，那乳孃竟在半夜與人幽會，蕭祁川半夜起身時看到了這一幕。
　　乳孃害怕他將此事說出去，便想要給他下啞藥毒啞他。
　　江欣貪玩，湊巧爬到院子外的高樹上掏鳥蛋看到才救了他。
　　自那以後，江欣每日都想辦法出門，每次都給蕭祁川帶來一顆糖。
　　回家時就會將當日見了什麼人，給了什麼東西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姐姐。
　　直到後來江欣的母親去世。
　　見到江月的第一眼，蕭祁川就認定了她。
　　當江月說出當年那些事後，蕭祁川便淪陷了。
　　但江月不知道，當年乳孃是蕭祁川與江欣一起殺的。
　　江月一直沒提，蕭祁川以為陳年往事她不想提，也沒放在心上。
　　如今我將這件事寫在信裡告訴蕭祁川，想必他自會明白其中意思。
　　我幻化成別人模樣，正拿著酒壺喝酒時，旁邊的人忽然低聲朝著同伴說道：
　　“聽說了嗎，皇后娘娘失蹤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幾天晚上，皇上都瘋了，命人日夜不停地找呢，說是有線索賞黃金千兩呢。”
　　“哎喲喂，真的假的，皇后娘娘為什麼呀。”
　　“聽說是因為江大小姐。”
　　我端起碗嗤笑了一聲，將剩下的酒倒入嗓子眼裡。
　　蕭祁川果然不是那麼好騙的。
　　為了江月？她也配。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
　　蕭祁川不僅動用了朝廷的力量，還動用了江湖人。
　　那是他最大的底牌，但是為了尋找我，他全露出來了。
　　大家都說從沒有見過歷代會有哪一個皇帝如此瘋狂。
　　時而平靜，時而暴怒。
　　但是這些，都已經跟我無關了。
　　千里之外的淮安城內，我依舊逍遙又快活。
　　歡樂的日子我過了幾百年，還是過不夠。
　　這一轉眼，我都離開蕭祁川三年了。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我瀟灑得忘了時間，飢渴發作之時只好幻化了個男像找了一家青樓鑽了進去。
　　老鴇見著我進來，推了個小倌在我身上。
　　我扔了錠銀子過去，摟著小倌了樓。
　　那小倌套著一層薄杉，只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眉眼來回流轉，看得人心一顫一顫。
　　“客官，小生今夜是您的，您想做什麼都行。”
　　我眯著眼舔了舔嘴角，“什麼都行嗎。”
　　小倌笑著點了點頭，我坐在窗戶邊的小榻上，朝著他招了招手。
　　“將你的脖子送過來。”
　　小倌稍有疑惑，但還是利索地將脖子上的衣服褪了下去。
　　做他們這一行的，客人多奇怪的要求都見過。
　　我看著白淨的脖子，忽然想起三年前御花園內的那人，指腹摩挲了半晌後，才露出獠牙。
　　突然，一陣涼意襲來，我順勢推開小倌。
　　一股劍氣劃過我的面前，削掉了我的一根髮絲。
　　隨著髮絲掉落，這整棟翠香樓竟齊齊從中間裂開。
　　半座高樓頃刻間坍塌。
　　蕭祁川陰森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皇后，是朕的血不夠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