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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懾於淫威,被劍指咽喉,葛管事不敢違逆紀青鷓。

只得跟死了爹媽一樣,蔫頭耷腦帶著驚蟄和幾個婆子從東跨院搜刮到西跨院。

又又又被抓了壯丁的幾個婆子欲哭無淚。

怎麼就可著她們幾頭老驢薅呢!

她們被趕鴨子上架為虎作倀,秋後算賬,老命休矣!

惟有吳婆子寬著一顆心,她是看出來了,大小姐不簡單!

什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被欺辱得抬不起頭,沒有的事兒,老夫人在外再多逗留兩日,侯府只怕都要易主。

看清形勢的吳婆子蒐羅起東西來就很積極:“驚蟄姑娘,這裡有沒開封的沐浴香料要不要一併帶走。”

驚蟄:“帶。”

錦衾、軟枕也不錯,薅走。

拔步床,美人塌也很好,抬走。

這芙蓉帳怪好看的,拆下來。

就跟匪徒進村一樣。

還喪心病狂地拆卸了好幾間屋子的門窗,帶回偏院換上。

在各房各院一通掃蕩之後,最後又挑挑撿撿了些傢什擺設。

原先的傢俱全都發黴朽壞。

被驚蟄三下五除二劈了,丟去小廚房當柴禾燒。

荒涼偏院煥然一新,收拾的清雅別緻。

看著滿臉灰敗的葛管事,紀青鷓忽然出聲問道:“你可願意做我的人?”

葛管事赫然抬頭。

大小姐只用了一招就震懾住滿府的家丁僕役,如此凌厲的手腕,日後嫁進定北王府,何愁不起勢。

他現在懷疑大小姐就是故意的,有意為之斷了他的路,好收歸己用。

他慢慢醒過味兒來,就憑她身邊的大力怪,完全可以暴力撬開庫房的鎖,何需用別人用過的二手物件。

她這一手就是衝著他來的。

真是好手段啊!

他一直被上頭的大管事壓得死死的,便是沒有今天這一遭,也很難爬上去。

事已至此,何不換個有手段有腦子的主子效忠。

反正他在侯府也沒前途了。

說不得就此因禍得福呢……

心念幾轉,他撲通跪下:“奴願為大小姐效犬馬之勞。”

候在外頭的吳婆子看葛管事出來,一改先前的垂頭喪氣,心下了然。

“姑娘,吳婆子請見。”

“喚她入內說話。”

吳婆子進來納頭就拜:“我等今日隨大小姐肆意(同流合汙)一場,暢快是暢快了,然明日決計落不著好,多半要被亂棍打死,老婆子不想死,求大小姐庇護。”

“是我欠考慮了。”紀青鷓一臉歉意道:“叫你們招了禍,我又如何能置之不理呢,此刻起你們就來我院裡當差吧,你們的身契我會想法子要來。”

讓驚蟄可著她們幾個薅,為得不就是此刻嗎。

缺人差使,與其伸手朝侯府討要使喚僕,不如直接把人綁到她這條船上來。

只有沒了後路,又上了賊船的人用起來才安心。

還不會心不甘情不願,甩臉色給她看。

像秋霜跟引路丫鬟那般的下人她可消受不起。

也沒那個耐煩心去幫侯府調教人。

吳婆子感激涕零磕了個頭:“……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我等定忠心不二,任您差遣。”

瞧大小姐那話說得多漂亮啊,還一臉真摯的歉疚,吳婆子險些都要信了。

大小姐於設計人一道還真是信手拈來。

不過,主子有心計是好事。

她本就起了心要追隨,當然是主子越有本事越好,自然不會因此心懷怨懟。

其餘三個婆子也跟著跪下來謝恩認了新主。

先前的恐慌害怕一掃而空,雀躍歡喜起來,能在內院伺候主子,比在外頭風吹日曬不知要強多少。

日後跟著大小姐陪嫁到定北王府,她們也算是主子身邊的老人了不是。

福氣且在後頭呢。

吳婆子等人拜謝過後,立即便回下人房收拾鋪蓋捲兒,當天夜裡就住進了偏院的倒座房裡。

夜裡草烏鑽進左耳房,起爐熬煮藥材,片刻鍋裡赫然呈現出紅紅綠綠的液體。

嬌小可人的她此刻宛如正在作法的黑暗巫婆,一邊攪拌著詭異液體,一邊嘴上唸唸有詞:“上京太不安全啦,來一個毒一個,毒死毒死,通通毒死……”

一個下人都敢對我家姑娘不敬,老太太回來還不定怎麼磋磨呢。

不信沒上頭示意,秋霜敢如此輕慢於姑娘。

不過是上行下效罷了。

紀青鷓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出來,驚蟄上去替她絞乾頭髮。

“明明是侯府有求於你,老太太何故要作出那副姿態?”

她腦子不是那麼聰明都覺得老太太蠢得要死。

目的還沒達成就迫不及待要作踐姑娘。

還有,侯夫人可是姑娘的生身母親,怎麼也順著老太太的意鬧這一齣,她就半點不考慮姑娘的處境麼?

紀青鷓短促的笑了下:“因為傲慢,因為沒把我放在眼裡。”

驚蟄不明白怎麼會有那麼蠢的人:“既然讓你身負任務出嫁,就不怕你與侯府離了心,替嫁過去之後反水?”

定北王謝崢是當朝唯一的異姓王,以卓著戰功封王。

要不是命不久矣,要不是皇帝賜婚別有用心,倒不失為一樁良緣。

皇帝和侯爺自以為能瞞天過海,可那樣一個智謀無雙的人,會看不穿他們的陰謀詭計?

姑娘入了王府日子決計不會好過。

“侯府上下就沒把我當人看,只當我是個可以隨意捏扁搓圓的玩意兒,誰會懼怕在意一個玩意兒呢。” 紀青鷓散漫一哂:“我不過是他們隨手安插進定北王府的一顆棋子,有用最好,沒用死在了裡面也無所謂。”

“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驚蟄不如她淡定,深深呼出一口鬱氣。

原本皇帝的賜婚對象是紀明熙來著,也就是紀青鷓嫡親的妹妹,侯爺捨不得推嫡次女入火坑。

嫡次女又是被嬌慣著長大的,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入了定北王府多半也成不了事。

候爺這才想起他還有個嫡長女流落在外。

狼與狽一合計,就把這門“好親事”換到了紀青鷓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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