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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驚蟄好奇:“定北王謝崢當真如傳聞那般殘暴嗜殺嗎?”

謝崢其人實乃百年不遇的天縱奇才。

用兵之道靈活且不拘一格,他擅用詭道,總能以少勝多扭轉劣勢,以及大範圍的迂迴穿插作戰。

弱冠之年便展現出了出類拔萃的軍事才能。

十五歲初次征戰,僅率百餘騎兵深入敵境,通過智謀和戰術的巧妙運用,以少勝多殲滅敵軍上千,顯示出了其卓越的軍事指揮能力。

接著又在次年的陰厥之戰中,於綏朝危亡之際,再次以少勝多擊敗大梁五十萬大軍,展現出了其高超的戰術運用能力。

此後又在幾次戰役中大破敵軍,取得決定性、壓倒性的勝利。

五年間他征伐外敵,平叛四方,收復失地七十餘城,全面奪回被佔領土。

可謂是平番邦,定四海,戰功赫赫。

啟元十三年,於及冠之年封定北王。

賜封地隴北,鎮守國門。

這樣一個驚才絕豔,文武雙修的將才卻在三年前身中奇毒,導致性情大變。

變得殘忍嗜殺,暴虐成性。

去歲冬韃靼大軍來犯,謝崢拖著病軀再次立下大功,深入大漠,急行軍數百里,與數萬敵軍激戰,斬首萬餘人,將塔塔爾部趕回草原腹地。

皇帝召他回京授賞,卻是封無可封。

皇帝垂垂老矣,早已視昔日的大功臣為心頭大患。

謝錚久負盛名,掌北地四十萬兵馬,朝中武將多是他的擁躉。

為了給下一任君主鋪路,老皇帝迫切想要除掉他,又心有忌憚,輕易不敢動他。

只能在他的婚事上做文章。

早年他一直四方征戰,後又中毒,是以拖至二十六還未成婚。

定北王在大綏風雨飄搖,戰亂四起的混亂時期,扶大廈將傾,生生將已顯亡國敗象的大綏給拽了回來。

可惜縱觀歷朝歷代,功勳卓著的異姓王通常不得善終。

紀青鷓搖頭:“傳言不可盡信,何況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還是出自皇室之手。”

無所不用其極敗壞謝崢的名聲罷了。

翌日,天剛矇矇亮,驚蟄等人就行動了起來。

出府之後,兵分三路。

吳婆子帶著兩個婆子前往朝市上採購食材。

驚蟄去了牙行。

草烏則直奔藥鋪,購買藥材。

這次遠行攜帶的藥材有限,需添補齊全。

巳時,驚蟄領著牙人回府,後面還跟著八個待選侍婢。

看到驚蟄和她背上的劍,門房屁都沒敢放一個,直接放行。

惹不起這姑奶奶。

牙婆帶來的人裡面,有兩個身穿靛藍色布裙的丫頭,不動聲色滯後幾步,綴在隊伍尾巴後面。

在府內行至一炷香。

景色漸見荒涼,鼎心忍不住扯了下同伴的衣袖,低聲說:“我怎麼瞧著越走越偏。”

問之微不可見地搖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人帶進偏院,紀青鷓例行詢問一番之後,不出意外地挑中了那兩個穿著靛藍色衣的丫頭。

當著幾個新上船的婆子的面,紀青鷓看了眼兩人身契上標註的名字唸了出來:“荄吉、夏亞,怎地取了這般拗口的名。”

“換一個吧。”

問之、鼎心:“請主子賜名。”

紀青鷓:“問之,鼎心如何?”

“謝主子賜名。”

一進到四下無外人的內室,鼎心面露激動喚了聲:“主君……”

剛含糊出口兩個字,就被一聲清咳聲制止,問之不贊同訓道:“姑娘在侯府只是姑娘,習慣不改過來,哪天在外面,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怎生是好。”

鼎心懊惱地敲了自己額頭一下:“一段時間沒見姑娘,有些激動了。”

問之表情嚴厲:“犯錯不要找藉口,哪怕是不起眼的小錯。”

“是,我錯了,以後定不會再犯。”鼎心被訓的抬不起頭。

紀青鷓見狀道:“好了,日後注意些就行。”

“問之你去找吳婆子對對賬,把採買回來的嚼用歸納下。”接下來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靜待侯爺歸府,由他去解決他那個難纏的老孃。

話說兩頭。

定製一扇高規格的新門,三兩天出不了工,又不能就這麼門洞大敞著,只能用木板縫縫補補修訂一番。

瞧見打著補丁的侯府大門,老夫人龐氏氣急攻心,險些一頭從馬車上栽下來,喘氣不勻捶著胸口咒罵:“逆子逆子,冤孽啊!”

她怎麼敢行如此悖逆之事!

“果然是個來討債的小畜生,喪門星一回來就攪得家宅不寧。”

“去,把那孽障押到庭中家法處置!”

今兒非教那膽大妄為的孽畜脫層皮不可!

她要讓所有下人都來觀摩,親眼看看她是怎麼教訓那個不悌不孝、克損六親的禍殃的。

損害家族顏面打殘打死都不為過。

龐氏身邊的李嬤嬤趕忙派出四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押人去。

龐氏面露兇相道:“把那怪力賤婢一併拖來,亂棍打死,丟去亂葬崗喂野狗。”

砍了她臂膀,看她還如何作妖。

龐氏在心裡把紀青鷓千刀萬剮了十幾二十遍之後,幾個婆子捂著腦袋屁滾尿流跑了回來。

“是老奴無能,那賤婢太兇悍了,我們門都沒進得去。”

婆子匍匐請罪,露出來的頭皮在太陽下反著光。

“大小姐聲稱長途跋涉累病了,染了風寒起不了榻,怕給您老人家過了病氣,她要閉門養病。”

如果忽略她們頭頂中央那片地中海,這話的可信度大概會高一點點。

“放肆,反了天了!”龐氏心肺氣炸:“李嬤嬤你去點十個,不,點二十個身強體壯的家丁把人給我綁來,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能耐。”

李嬤嬤猶豫了一下:“老夫人,這會不會不太妥。”

讓家丁上手去綁人,被外男碰觸,到底有損女兒家的清譽。

大婚在即,實在不宜這般行事。

“有何不妥?”龐氏渾濁的老眼一瞪。

怒火衝昏頭腦,她壓根沒往那方面想,便是想到了那層,估計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眼看老夫人的怒火就要蔓延到自己身上,李嬤嬤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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