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回家拿了行李箱，去医院办住院手续。
　　给我体检的医生皱着眉跟我确认是不是没有家属陪同。
　　正说着，江丞打来电话。
　　“许嘉柔你有没有人性？”
　　“瑶瑶痛成那样，你居然一走了之，让她一个人打扫厕所？”
　　“你知不知道我到那里的时候瑶瑶什么样子？痛得眼泪直流还趴在那擦地，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昏死在那都没人知道。”
　　“你自己也是女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别的女孩子？”
　　我等他说完，平静地报了一串号码。
　　江丞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我不急不缓地把号码重复了一遍，告诉他：“这是同城上门保洁的咨询电话，出不起保洁的钱可以找我报销。”
　　不等他开口，我就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医生，我们继续吧。”
　　医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没再提家属的事。
　　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我看见薛瑶发了条朋友圈，炫耀江丞出差中途回来照顾她，还亲自下厨给她煮焦糖炖奶。
　　我不由想起怀孕初期，我让江丞帮我冲一袋红糖姜茶，他忙着跟薛瑶打游戏，头也不抬地说：“你事怎么那么多？你只是怀孕了，又不是瘫痪了。”
　　看来他不是没耐心，而是把耐心用在了别人身上。
　　手术结束以后，我不顾医生劝阻，执意看了一眼胎儿。
　　小小的一团，裹在我特地带来的小包单里，眼睛紧闭，安静无息。
　　我笑着流下了眼泪，我知道，它去了比这里更好的世界。
　　出院那天，我意外在门诊大厅遇到了江丞和薛瑶。
　　薛瑶搂着江丞的胳膊，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挂在他身上。
　　见到我，江丞的身子僵了一下，接着把薛瑶揽得更紧。
　　薛瑶在江丞怀里柔弱地说：“嫂子，别误会，丞哥带我来看病。”
　　我面向薛瑶，平静地说：“以后就不委屈你叫我嫂子了。我跟江丞要离婚了。”
　　薛瑶面露喜色。
　　江丞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离婚了。”
　　我说：“你没说，是我说的。”
　　他气得冷笑出声：“你这又是玩的哪出？”
　　他掰着手指头给我算帐：“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管用了，就离家出走，以退为进？为了我，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你用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戏精呢？”
　　“行了行了，赶紧滚回家去，你看你脸色黄成什么样子，过两天我兄弟结婚还怎么带你过去？”
　　他伸手过来拍我的脸，我把他的手打开了。
　　江丞有些难堪，他说：“许嘉柔，我已经不计较那天你对瑶瑶无礼了，你还要怎样？”
　　我目光冷冽，直视他：“我要离婚。”
　　他不耐烦甩甩头，骂了句脏话，压低声音吼道：“你再说一遍？”
　　我奇怪地看着他：“是我普通话不标准吗？需要我再重复几遍？”
　　薛瑶眼里泛起了泪光，怯怯地看着江丞：“丞哥，都怪我”
　　江丞罕见地没有理她。
　　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你认真的？”
　　我点点头。
　　他忽然笑了起来：“好啊，那你把我送你的东西还给我，我就放你走。”
　　我蹙眉：“什么？”
　　他抓住我的头发，凑近我阴狠地说：“孩子啊，我不是送了你一个孩子吗，你把孩子拿出来还给我，然后滚。”
　　说到最后，他有点洋洋得意：“只要你舍得。”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这位男家属，病人刚做完手术！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转头一看，是给我看病的医生刚好路过。
　　江丞懵了，慢慢松开手，问我：“什么手术？”
　　我没回答，他的目光慢慢往下移，终于注意到我小腹的变化。
　　薛瑶也看到了，她做作地抓住江丞的手，惊恐地说：“丞哥，嫂子真的气得打胎了，都怪我！”
　　江丞一把甩开薛瑶，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许嘉柔！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