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姐死后，我作为她的替身入了宫。后宫里的女人都将我视作劲敌。可我不是来争宠的，是来替阿姐报仇的。直到那日性情不定的少年帝王将我抵在墙上，低吼：“朕要的，一直都是你！”我才知道，原来阿姐的死都是因为我。1这是我和楚敬尧认识的第十四个夏天。我坐在树上，望着坐在树下的少年。“喂，楚敬尧，你说皇城是什么样的？”少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一片长叶盖住双眼。他似乎思考了一下，眉头微皱：“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我们草原好。”我没去过皇城，但我觉得楚敬尧一定是骗我的。话本上都说皇城纸醉金迷，有最好吃的肉，最烈的酒。等我及笄后，一定要去瞧瞧。我是在草原上长大的丫头，我阿爹是守护边疆的大将军。阿爹有两个女儿，阿娘常常因为没给阿爹生个儿子而遗憾。每当这时，阿爹就会用那宽厚的大掌拍拍我和阿姐的肩膀：“这俩姑娘可比小子还要皮实，照样跟着我在马背上杀敌。”阿爹说的没错，我和阿姐虽为女儿身，却没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骑马射箭上树下河，没有我们不干的。与我们从小厮混在一起的，还有宣威将军家的楚敬尧。阿姐比我和楚敬尧大两岁，但我小时候吃的多，长得快，居然也没比阿姐要矮小多少。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还会被戏称一句双生子。在草原长大的孩子，大部分同我们一样，浪的如同天上的雄鹰。阿姐十五岁上战场，自那时起在草原上各处溜达的只剩我和楚敬尧了。我们会去牧爷爷的蒙古包偷肉，去阿尔沁大姨家顺一壶好酒，然后躲在溪边烤肉吃酒。楚敬尧总说等他十五岁，也要跟阿姐一样，去前线当大将军。少年的瞳孔中是燃烧的火焰，满腔的抱负天知地知，草原和我也知。至于我嘛，我没有想上战场打打杀杀的想法，我只想自由自在的在草原奔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向往的生活，就像阿爹的志向是保家卫国，阿姐和楚敬尧都同阿爹一样。可我，只是想自由自在的活着，无拘无束，看遍世间美景。我一直都在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等到我及笄时，我就告别爹娘，去看更远的美景，去品更醉人的酒。眼瞅着日子一天比一天近，皇城却来了圣旨。新帝登基，广纳后妃，适龄的阿姐也没能幸免。那一日，阿爹那本该握剑的手中紧紧握着明黄色的圣旨，就差将圣旨捏个粉碎。“明昭，就算抗旨，阿爹也不会让你嫁去宫里。”阿姐是阿爹最优秀的女儿，她以女子之身继承了阿爹的衣钵。这样好的阿姐，阿爹自然不会让阿姐离开。阿娘也红了眼眶，第一次和阿爹站在统一战线。他们都是从皇城出来的人，自然知道那皇宫是何种模样，又怎会让自己的女儿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