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年前，我和親弟弟一起入贅顧家。成為顧家的上門女婿。
　　
　　我娶了顧家長女顧青青。弟弟娶了顧家次女顧倩倩。
　　
　　爸爸病入膏肓，想要在中秋節照一張全家福。
　　
　　我求了顧青青好久。她才勉強答應，中秋月圓，了卻父親的心願。
　　
　　可惜我們在照相館等到爸爸呼吸急促，站立不穩，她終究沒有現身。
　　
　　倒是等來陸明俊的社交軟件更新。
　　
　　“不過是感染小風寒，姐妹花輪番伺候，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團圓節，爺圓滿了。”
　　
　　我點贊留言。
　　
　　“祈禱早日實現一夫二妻制，你們仨牢牢鎖死，天天都過團圓節。”
　　
　　
　　陸明俊的配圖裡，顧青青半跪著替他捏腿，胸前的雪白一覽無餘。
　　
　　顧倩倩則是體貼揉捏陸明俊的太陽穴。胸前擠得變形。
　　
　　我拼命壓制住心底泛起的噁心。
　　
　　父親顯然堅持不住了。他半躺在弟弟懷裡，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落下。
　　
　　“青青跟倩倩還沒到嗎？”
　　
　　我顫抖著手掏出手機，給顧青青撥打電話。
　　
　　她連續掛斷五次後才接起。
　　
　　聽到我焦急的催促，顧青青的厭惡，透過話筒傳來。
　　
　　“宋南，你是不是有病，照片哪天不能照。明俊頭疼的厲害，今天就算是照你爸的遺照，你也得等明俊頭不疼了再說。”
　　
　　不給我繼續說話的機會。顧青青直接掛斷電話，我再打過去已經被拉黑了。
　　
　　弟弟宋北，見不得父親這般難受，急忙給弟妹顧倩倩撥去電話。
　　
　　同樣是被痛罵一頓，我們兄弟倆壞了他們的好事，罪不可赦。
　　
　　“宋北，催催催，你爸是活不到明天了嗎？我姐發話了，別說一張全家福，就是你爸今天辦葬禮，也得排到明俊哥的感冒後邊。”
　　
　　電話開著免提，宋北再急著掛斷，已經來不及了。
　　我爸聽後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死在弟弟宋北懷裡。
　　
　　我跟弟弟悲痛地處理完父親的後事。
　　
　　團圓夜，父親離世，家散了。
　　
　　我跟宋北分別給兩姐妹寄出了離婚協議。
　　
　　伴隨父親的離世，一切都該結束了。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家。沒想到，姐妹倆帶著陸明俊正在家裡歡度中秋。
　　
　　
　　一個喂湯，一個喂水果。陸明俊才是這個家裡的男主人。
　　
　　此時，距離我發出離婚協議，已經整整過去一天。
　　
　　姐妹倆人正忙著伺候陸明俊，怪不得沒空搭理我們的離婚需求。
　　
　　我已經習慣了，事事排在陸明俊後面。
　　畢竟結婚那天，姐妹倆都能牽著手從婚場婚禮現場跑出去，幫陸明俊尋找丟失的小狗。
　　
　　結婚後，幾乎每個節假日，顧青青都陪在陸明俊身邊。
　　
　　問就是友情，再問就是救命的恩情。
　　
　　可一想到父親帶著遺憾離開。
　　
　　不由心如刀絞。我下意識握緊青筋爆起的拳頭，控制住自己，打爆陸明俊頭的衝動。
　　
　　“喲，上門女婿回來了。這團圓的日子，不好好在家待著，四處亂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隻喪家犬。”
　　
　　陸明俊陽氣不足，慘白著一張臉，陰陽怪氣的嘲諷。
　　
　　我在聽到他酸言酸語那一刻，突然情緒崩潰。
　　
　　“滾出去，這是我家，這裡不歡迎你。”
　　
　　話音剛落，顧青青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我臉上。
　　
　　“宋南，你發哪門子瘋。虧明俊哥發著高燒，還惦記你爸的病情，死活要來家裡看一眼。”
　　
　　這麼多年還是這樣。
　　
　　只要遇上陸明俊的事。姐妹倆就方寸大亂，天都塌了。
　　
　　“看什麼？看我頭上的綠毛長得多長？”我不想再忍了。
　　
　　顧青青體貼的替陸明俊吹涼勺裡的薑湯。對我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
　　
　　“我懶得跟你解釋，我跟明俊哥，是純潔的感情，今天這個日子，我不想吵架。”
　　
　　“要不是明俊哥想來家裡看看，我們三個早就在郊外對酒當歌，賞月了。”
　　
　　“你們要是容不下明俊哥，趁早出去，他重感冒，需要休息。”
　　
　　顧倩倩話音剛落。
　　
　　一向好脾氣的弟弟，第一次大動肝火。
　　
　　“顧倩倩，今天這個家，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那正好，你跟你哥哥一起去酒店住。明俊哥身子弱，受不住來回折騰。”
　　
　　陸明俊揚著嘴角，挑釁。
　　
　　他彷彿在嘲笑我不自量力，還妄想跟他比一比在顧青青心裡的分量。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段讓人窒息的情感一刻也不想要了。
　　
　　“顧青青，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