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聞言眉頭緊皺：“這裡只有你們倆人，難道不是你？”
“在禁地裡你傷了黛兒，我只當你是無意為之的，但是今日發生的這一切，屬實讓我很難相信你，舒瑤。”
沈燁直視著她，沉聲道：“黛兒是無辜的，你就算有氣也不能把氣撒在她的身上。”
“此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黛兒為了救你已經受了這麼多的苦，已經夠了。”
“就算你對她引蛇妖傷你，可你也別忘了，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若她沒有將心頭血獻給你，將剛覺醒了不久的花族靈力輸給你，瑤兒，做好切不可忘恩負義。”
舒瑤笑了，眼中卻是冰涼，“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不知輕重、忘恩負義的人嗎？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心胸狹隘、是非不分、狠辣無情的人嗎？”
喉頭的腥甜終究是沒有忍住，嘴角處滲出點點的猩紅。
沈燁看見，頓了頓，才道：“瑤兒，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是黛兒也救了你，事情就此別過不好嗎？”
“我說了，我沒有傷沈黛，你信嗎？”舒瑤抬手擦掉嘴角處的血跡，面無表情的看著沈燁，聲音淡得下一秒就被藏雲巔上拂過的風吹散。
沈燁沉默片刻，才道：“瑤兒……”
欲言又止。
舒瑤的心沉沉的掉了下去。
她知道了，他不信。
舒瑤嗤笑了一聲，轉身離開，聲音輕輕的在風裡逐漸的被吹散：“我說了，不是我，不管你信還是不信。”
沈燁見她轉身離開，也不管舒瑤剛才說了些什麼話，就抱著沈黛走，走之前留下這麼一句話：“瑤兒，我暫時不與你論事情的對錯，黛兒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我先去給她療傷，之後再來看你。”
舒瑤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她靜靜的看著沈燁抱著沈黛離開。
他離去的腳步是如此的急切和慌亂，任誰都能夠看出來他的擔憂。
不出片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舒瑤的視線裡。
忽地舒瑤諷刺的勾了勾唇，喉間的腥甜再一次湧上來，這次她沒有再刻意的壓制著，一絲又一絲的鮮紅順著嘴角落在了地上。
許久，她才抹去了嘴角的血痕，直起身子，一步一步的回了室內。
“師姐！師姐！我從練氣期進入築基期一層了。”
“師姐，師姐，你在哪……”
陸臨淵興沖沖的跑進藏雲巔的寢殿裡，卻看見舒瑤撐著柱子走出來看她。
舒瑤看見陸臨淵的那一刻，便再也撐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舒瑤的這副模樣，嚇的陸臨淵直接叫了起來，“師姐，你怎麼了！”
他連忙跑過去接住舒瑤往下墜的身子，舒瑤抓著陸臨淵的手：“扶我回屋。”
陸臨淵緊抿著唇沒有說話，扶著舒瑤回了屋。
舒瑤坐下之後，朝陸臨淵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我先療傷，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進來。”
陸臨淵紅著眼睛看著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舒瑤，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師姐，你若是有什麼事就立馬叫我，我在門外守著你。”
陸臨淵雖然擔心舒瑤，但是舒瑤做出的決定很少會有改變。
待陸臨淵出去之後，屋裡就只剩下舒瑤一個人，她深呼吸，盤腿坐在床上，閉眼調息。
門外守著的陸臨淵，看著緊閉的房門，在心裡恨恨的想著，若是他的修為厲害，師姐是不是就不會受這種委屈了？
他若是修為厲害，是不是就可以護師姐周全，不會讓她受傷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色漸漸的黑了，整個藏雲巔安靜的厲害。
舒瑤緊閉著雙眼，陸臨淵靜靜的守在門口。
恍惚中，舒瑤做了一個夢。
九重天上，舒瑤看著那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靈霄仙子，手裡拿著一把長劍，神色凝重的看著水鏡裡的封印。
白色的紗裙被風吹動，隨後一個仙族女子出現在靈霄仙子的身後，那人竟然和沈黛長的一模一樣。
靈霄仙子見來人是熟人，轉頭看了一眼之後，便又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著水鏡中的封印。
然變故在下一秒便升起，只見那名女子朝凌霄仙子攻擊了過去，靈霄仙子反應極快的躲開了女子的攻擊。
隨後靈霄仙子在手中捏了訣，手裡的劍劍光凌厲的迎上女子的攻擊。
興許是實力過於的懸殊，女子手中的劍被靈霄仙子打斷。
碎了一地的劍靜靜的躺在地上，靈霄仙子手中的劍抵在女人的脖子上，無聲的說了些什麼。
只見女子在靈霄仙子說完之後，猙獰癲狂的笑了起來，甚至是笑出了眼淚。
隨後，一柄泛著冷光的長劍，從靈霄仙子的後背刺了進來。
銀色的劍從她的心口刺出，靈霄不可置信的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那人和沈燁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
來人把地上的女人抱起，抱的是如此的緊，彷彿懷中的人，是他的全世界。
隨即他抬頭看向靈霄，目光中柔情在頃刻間消失不見，那眸光冷冽不帶任何的感情，如同利劍般的看著眼前的白衣靈霄。
一邊更加用力的摟緊了懷裡的女人，彷彿靈霄會再次傷害她，“靈霄，對不起。”
許久之後，他才繼續說道，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我現在才發現，我愛的人是黛兒，為了她，我可以付出所有，對不起，靈霄，你想殺了她，我便不能留你。”
“這是你心中所願嗎？”
舒瑤聽見了靈霄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即便是隔著夢境，舒瑤還是感覺到了夢中靈霄的憤怒、不甘、悲傷。
舒瑤也同樣感到了悲傷和哀痛。
“……是。”許久，男人才說，“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黛兒，是我的錯，是我背叛了你。”
那一瞬間，寒風乍起，心涼如水。
靈霄打開了水鏡裡的封印，萬魔窟的封印也被打開，男人見靈霄的動作，立即沉聲出聲呵斥：“靈霄！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事情嗎？！你打開萬魔窟的封印，是想讓三界都因你而動亂嗎？”
然靈霄沒有回答他，她倒下了萬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