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幼儿园后，我就再也没替儿子参加家长会了。
　　儿子成绩很好，小学一年级时，他的老师就打电话邀请我作为家长代表发言。
　　我激动地准备了很久的演讲稿。
　　因为还要给顾恺和儿子准备早餐，我还起了大早打扮。
　　等他们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后，我跟着他们上车，却看到苏洛洛已经打扮精致地坐在车内。
　　司机再加上他们三人，车里再没我的位置。
　　我只能自己打车去，赶到教室门口时，苏洛洛刚好下台。
　　教室内掌声雷动，家长纷纷夸苏洛洛这个妈妈教得好。
　　守在门口的老师问我，“您是家长吗？”
　　我记得我看向坐在座位上的父子俩，儿子牵着苏洛洛，满脸敌意地看我。
　　顾恺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我攥紧手心地演讲稿，轻声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小姑娘的成绩很好，我这个姨姨还要替她在大礼堂发言，她甚至贴心地给我准备好了发言稿，安慰我不要紧张。
　　我牵着她的手来到礼堂门口，迎面撞上了前夫他们一家。
　　苏洛洛紧张地盯着我，顾恺已经大踏步朝我走来。
　　“你又来胡闹做什么？还想给儿子开家长会吗？我和儿子可没有原谅你！”
　　我冷淡地撇了他一眼，“我给你儿子开家长会，你倒是想得美。”
　　不想在小姑娘面前和他们吵架，我转身要走，可儿子也跑到我面前。
　　他拽走我手里的演讲稿，直接给我撕得粉碎。
　　“还说不是，连早饭都不愿意给我准备的妈妈，我才不要你给我开家长会！”
　　他愤恨地盯着我，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给他扇蒙了，儿子的眼睛都恢复了清明，他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
　　我蹲下身子，把那些碎纸一点点捡起来，顾恺在我耳边怒喝。
　　“不就是一个家长会吗？你至于打儿子！行，这次让你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话来。”
　　苏洛洛本来还劝着他，但听他这话，有些委屈地开口。
　　“可是我已经准备好了啊，这么多年都是我作为乐乐妈妈出席的。”
　　任他们鼓噪，我牵着小姑娘的手离开。
　　我不知道的是，顾恺一直盯着我的背影，心里涌起莫名的慌张，他看着眼中带泪的苏洛洛。
　　“他们都觉得你是乐乐妈妈？”
　　儿子捂着脸还在哭，可他接触到父亲的眼神，渐渐地低下头，小声辩解着。
　　“妈妈也没说不同意。”
　　“这次我让妈妈来发言不就行了。”
　　
　　小姑娘的成绩好得离谱。我那个一直被称为天才少年的前儿子，也只能排在她后面发言。
　　我站在后台等着主持人点名，顾恺带着苏洛洛来了，在他的眼神下。
　　苏洛洛十分不乐意地将胸前写着顾天乐妈妈的牌子递给我。
　　顾恺将儿子推到我面前，催促着，“第二个就是乐乐，你做好准备。”
　　我在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瞎吗？没看到我牵着我闺女。
　　没时间和他们废话，主持人已经叫了小姑娘的名字。
　　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他们，任儿子的牌子丢在地上，牵着闺女的小手走上前。
　　等我发完言回到后台时，却看到儿子红着眼睛朝我跑过来。
　　他十分戒备地看着我牵着的小女孩。
　　“妈妈，她是谁？”
　　好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鬼东西，我最后耐着性子和他解释。
　　“小朋友，你爸爸没和你说吗？我和他要离婚了，我没要你，所以你不用再不情愿地叫我妈妈。”
　　“我不要。”
　　儿子突然上前要扑到我怀里，我赶紧后撤一步，看他摔到地上差点砸到我闺女。
　　我带着闺女走远，厌恶道，“你没听清楚吗？我不要你了。离我闺女远点。”
　　顾恺上前扶起儿子，“何倩，你疯了吗？三番两次打儿子，你想儿子彻底讨厌你？”
　　“你听不懂人话？离婚，明天民政局门口见。”
　　我懒得和他掰扯，好歹是一个精英律师，怎么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重复重复。
　　闺蜜发信息让我带着闺女出来吃大餐，她已经到门口了。
　　我最后看着他，带着威胁的语气，
　　“明天民政局你不来，我就登报声明，就说你养小三，证据我反正多得是。”
　　我说着意有所指地看着苏洛洛。
　　顾恺的脸色铁青，苏洛洛也气得跳脚。
　　主持人在叫儿子的名字了，我朝他们摆摆手，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我又被顾恺拦下了。
　　阴魂不散？我刚要发作，却见他放缓语气，“我们谈谈离婚的事。”
　　我顿住脚步最终还是同意了，把女儿交到闺蜜手里，我坐上了他的车。
　　刚一上车，儿子就又扑到我身上。
　　“妈妈，我错了，不要和爸爸离婚。”
　　他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扒在我身上，撕也撕不开。
　　再回头，顾恺站在一边，低头不敢看我。
　　“你不喜欢苏洛洛我把她辞了就是，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倩倩，我和儿子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无耻至极！我使劲掐儿子的小腿，看他疼得嗷嗷叫撒手，立刻跑下车。
　　我在顾恺面前拨通了娱乐记者的电话。
　　“我是何倩，顾氏集团长公子丑闻要不要？抛弃——”
　　顾恺上前扯过我的电话，语调悲凉。
　　“难道我们就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他的眼底满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