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泱泱回到南府之後便閉院不出,第二日,南府後門出現了一已經僵透了的屍體。
身上穿著南府下人服飾的侍女,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嘴唇被人用針線縫住,看起來十分可怖。
經過調查,正是南府表小姐宋泱泱身旁的婢女。
南府管家去報了官,不過一無關緊要的奴婢,登記入冊,並未有人來調查。
南夫人有些不放心,讓管家重新買了批丫鬟,去照顧宋泱泱,其中便有白若與白芙。
宋泱泱似乎被嚇到了,當天晚上陳太醫便來替她看病。
接連病了好幾日,就連南鈺成親的時候,她都因病沒露面。
南夫人以為她心底還在介懷當初與南鈺的婚事,心裡也有些愧疚。
本來都到了和宋家議親的時候,誰知道南鈺與裴嫣會這般。
裴家施了壓,南鈺又不願意娶,被他爹打了一頓關進了祠堂,這段時間南夫人急的白頭髮都冒出來了。
終於忙完這段時間,南夫人去宋泱泱院子裡看望她。
她前幾日病的厲害,老太太讓人去宮裡請了太醫,恰好太醫院院首陳太醫得空,來了南府替她診治看病。
她病的厲害,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南夫人瞧著也心疼,當初她是打心底已經看好了宋泱泱這個兒媳婦。
“過幾日你阿茵表姐便回來了”南夫人瞧著她,模樣漂亮的少女低垂著眉眼,濃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安靜的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長安城好男兒多的是,泱泱莫要把自己困住”
宋泱泱對於南鈺,並不排斥。
她來長安的時候,父親便告訴過她,外祖家的南鈺表哥,是給她瞧好的未來夫婿,她來到長安,南鈺對她確實好,溫潤如玉。
久而久之,每次瞧見他,自己心裡總是覺著有些歡喜。
阿茵表姐說,這就是喜歡。
她也覺著,嫁給南鈺,自己並不排斥,甚至還有點欣喜。
所以她點頭應了這門親事。
她覺著,是她拖累了南鈺。
晚間,宋泱泱坐在屋簷下的臺階上,白若從屋裡拿了墊子過來。
“小心著涼”
她與白芙照顧宋泱泱十分仔細,因為是裴慎安排的人,宋泱泱沒法把人趕走,又不喜歡一直被人監視著,所以對她們一直都是不鹹不淡。
夜風吹過,頭頂的燈影搖晃。
宋泱泱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燈籠。
色彩鮮豔,瞧著十分漂亮。
與深沉漆黑的夜色融合,透露出幾分詭異。
宋泱泱仰著頭,皮膚是薄透的那種冷白。
她的臉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眼神驚恐。
燈光照著她蒼白的皮膚,她突然起身“把東西拿走”
她發了脾氣,上好的瓷盞被她摔在地上“拿走”
宋泱泱這一病,陸陸續續有了一個多月。
老太太聽說宋泱泱這病一直拖著沒好,晚間又時常夢魘,經常夜裡哭著要找哥哥。
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讓她好好靜養。
小姑娘離開家太久,未婚夫又另娶她人,老太太擔心她在南家住的不好。
便帶著她去了南山寺小住。
*
回到裴園,裴慎發現宋泱泱情緒低落。
他不動聲色按耐下眼底翻湧的情緒,舀了她喜歡的米粥,溫柔和煦的詢問她“泱泱,你有心事嗎?”
宋泱泱意識從回憶裡抽離,她垂眸,看著唇邊握著白色瓷勺的手指。
他的手型很漂亮,骨節修長,雪薄纖細。
裴慎看著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唇瓣抿直。
平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黑曜石般的雙眸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宋泱泱張嘴,嚥下了那一勺粥。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回答的極快。
“嗯?”
裴慎此時此刻依舊錶現的十分平靜,但宋泱泱敏銳的察覺到了,裴慎在生氣。
他遠沒有表面表現的這麼平靜。
他在剋制。
用過膳,裴慎讓白芙進去陪著她,
手裡捏著將那兩隻竹蜻蜓,被他揉的粉碎。
連一隻破蜻蜓,一盆破花都能得到她的注目,而自己呢?
在她眼裡,自己又算什麼!
想到這,裴慎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湧,他深深吐出一口氣。
他的本性,骨子裡便透著掠奪。
他覺著,還是不能容忍宋泱泱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欺騙。
宋泱泱四處找不到那兩隻竹蜻蜓,白芙在房間裡陪著她一同找。
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出去”
四平八穩的聲線,緩緩吐字。
白芙有些擔憂的看了宋泱泱一眼,草草行了個禮以後便退下。
裴慎剛剛靠近,宋泱泱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味道不大,她看到裴慎袖子那裡,沾了血。
或許,是剛剛攔住馬車的下人。
他又殺人的。
因為自己。
裴慎一向喜歡掌控她,她的自由,她的情緒,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意外出現。
裴慎往前走一步。
宋泱泱下意識後退了一點,這樣避讓的動作似乎激怒了裴慎,他忽的伸手,掐住了她脆弱的脖頸。
“…懷謹”宋泱泱沒有掙扎,只是小聲喊他。
裴慎眼底凝聚著冷霜,他低著頭,漆黑冰冷的雙瞳彷彿毒蛇般冰冷,面無表情的開口。
“泱泱”
“你又做錯事了”
宋泱泱喜歡溫柔的。
所以他這段時間順著她,哄著她,刻意將自己偽裝成她喜歡的模樣。
可是她還是怕他。
裴慎覺著自己還是沒這麼多的耐心,他骨子裡便是冷漠偏執的,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他生硬的開口。
“不許怕我”
於是宋泱泱聰明的喊了聲“…疼”
裴慎鬆手,其實他沒用多大的力氣,但是宋泱泱皮膚嫩,細白的脖頸已經紅了一圈。
相處了這麼久,宋泱泱也知道裴慎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裴慎瞧著那緋紅色的痕跡,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麼,他急不可耐的咬住了她的脖頸,但控制著力道,沒咬出血。
背部觸及到柔軟整齊的床榻,裴慎輕而易舉將她手腕併攏,緊緊握住。
手指白哲瘦長,輕輕挑開裙襬。
宋泱泱偏過了臉,裴慎看著她,眼裡有著病態的偏執與沉迷,在她耳邊輕聲道
“你看看我”
“這雙手,並不是只會殺人”
骨節抵開她嬌嫩的唇齒,幔帳內春光浮動。
裴慎貼在她耳邊。
“泱泱,當初是她該死”
欺負她的人,都該死。
但是,她不許後退一步,也不許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