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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八月中旬,羌蕪為追蹤一起跨國倒賣文物案件,獨自一人進入可可西里無人戈壁荒漠,橫貫青海,新疆,西藏,夾在唐吉拉山與崑崙山之間,海拔五千米,被稱為“生命禁區”。

一輛大紅色吉普車穿梭在狹隘的小路上,四周荒無人煙,羌蕪降下車窗,手肘支在窗外,炎炎烈風席捲著幾顆沙粒嗖嗖吹了進來,沒一會兒她的頭髮就吹成了雞窩。

但是這種感覺很爽,羌蕪瞥了眼窗外隨處可見的藏羚羊,野犛牛,終於瞧見了除她之外活著的生物。

在經過戈壁荒漠時,羌蕪發現前面不遠處有黑影晃動,似乎是幾個人,距離越來越近,果然,約莫五六號人,個個體格高大健壯,一臉殺氣騰騰,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鳥。

旁邊還停著一輛黑色奔馳大G,那些人手裡擰巴著一個人,被拖拉的跌倒在地上,看樣子像是個少年。

“疤哥,是這人嗎?怎麼看上去傻不拉幾的,不遠萬里的跑到這鬼地方,我們不會抓錯吧?”。

“全京城上下叫這名的就一人,要抓錯我們也別幹這行了,乾脆路邊要飯得了”。

那幾人罵罵咧咧聲中,羌蕪開車緩緩經過,那些人瞬間警惕,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虎視眈眈的朝她這輛車齊刷刷瞪過來,幾乎是下意識擋住了少年的臉。

羌蕪目不斜視經過,那些人見狀這才放鬆警惕,開出一段距離,羌蕪抬眸,透過後視鏡掃了眼後面的景象。

少年似乎是在奮力掙扎,被其中一人踹倒在地上,後面的人一擁而上,衝著少年的身體狂踹,那孩子還算聰明,雙手抱著腦袋在沙漠裡滾來滾去躲避軟肋攻擊。

羌蕪呼出口氣,下意識就踩了剎車,她停頓了幾秒,這才將車緩緩倒回。

幾人見那輛紅色吉普又倒退了回來,臉色一沉,為首的男人左側臉頰一道橫貫眉眼的刀疤,看上去十分猙獰,他對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點頭,朝著羌蕪停泊在路邊的吉普車走了過來,人剛到車跟前羌蕪就緩緩搖下車窗玻璃,她目光掃過停在不遠處的大G,然後撩了下長髮,衝著男人風情萬種的拋個媚眼兒,“嗨!帥哥,車子拋錨了吧?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沒有救援,需要捎一程嗎?”。

男人冷漠拒絕,“不需要”。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羌蕪伸手推開車門,那人見羌蕪也跟著下來,臉上閃過兇狠的殺氣,卻沒有阻止。

羌蕪跟著男人慢慢走了過去,那人衝著刀疤男耳語了幾句,刀疤男聽後視線在羌蕪身上掃了眼,冷笑,“又來一個送死的”。

聲音很低,羌蕪裝作沒聽到,笑嘻嘻跟他打招呼,“帥哥,我是好心搭救你們”。

她伸手指了指後面不遠處停著的紅色吉普,“我的車可以坐下”。

剛剛被群毆的少年這會兒緩過勁來,撲騰著四肢掙扎站起。

羌蕪看過去一眼,就愣住了。

這哪裡是什麼少年,剛剛被這夥人擋住視線,沒甚看清楚,這分明是一個成年男人。

很年輕,也很俊。

長得是真好看啊,就像戲文裡形容的陌上如玉公子世無雙,個高大長腿,身段又十分妖嬈。

那皮膚當真是白,白的像是粉面糰子裡滾出來的,尤其是被這夥人虐待之後略微有些狼狽,看上去莫名生出一股矯揉造作的病態之美。

這小子家庭條件應該很優渥,一看就是養尊處優長大的,渾身透著凌駕於他人之上的貴氣。

只是,此刻那傢伙似乎被嚇壞了,正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眨巴著一雙單純無辜的眼睛望著她,跟個求帶回家的流浪小奶狗一樣。

其中一個男人扭頭詢問刀疤男,“疤哥,這娘們兒怎麼處置?”。

刀疤男瞥她一眼,聲音冰冷的像極地冰川,“一塊做掉”。

然後他又補充句,“手腳利索點”。

羌蕪看了眼那隻小奶狗,這娃兒身份應該不簡單,不然這夥人也不用費這麼大功夫,把人帶到無人區做掉,就怕惹禍上身,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骨頭渣渣都找不到,世上只會多一樁無頭案罷了。

有人從後備箱拎了根鐵棍,這一路也難遇到個鬼影,在哪下手都一樣。

那人掄著鐵棍就朝羌蕪腦門兒狠狠砸了過來,羌蕪微微一個側閃,一腳踹向那人的肋骨,趁著他滾在地上鬼吼鬼叫,其他人愣神的空檔,身影一旋,銀色光芒劃破瀰漫的風沙,在空氣中堪堪一晃。

刀疤男身體僵住,他緩緩垂下眼眸,不可置信的看著脖頸下橫空出現的匕首,鋒利的刀刃抵著他的血管,只需輕輕一劃,立刻就能見閻王。

這一系列動作只發生在分秒之間,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刀疤男的手下幾乎暴跳如雷,“臭娘們兒,你活膩了?放開我們疤哥!”。

見似乎有人要衝上來救人,羌蕪手指猛地按壓,一抹細小的血流噴濺,“不想他死,就給我老實點兒!都退後!”。

那幾人對視一眼,只能慢慢後退幾步,凶神惡煞的目光死死盯著羌蕪,恨不得在她臉上戳個洞。

羌蕪朝著一旁的小奶狗使眼色,“上車”。

那娃兒機靈著呢,立刻就撒腿往停著的吉普車跑去,一秒都沒有逗留。

羌蕪一手扣著刀疤男的肩膀,一手抵著他的脖子,挾著他一起慢慢往車的方向退。

到了跟前,小奶狗已經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順手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羌蕪移了過去,在上車的瞬間,猛然一腳踹向刀疤男的後背,將人直接踹了個狗吃屎,狼狽的趴在地上。

後面他那些手下衝過來時,她迅速關上車門,發動引擎,一踩油門,吉普車咆哮著絕塵而去。

羌蕪瞥了眼後視鏡,發現那夥人開車追在屁股後面窮追不捨,她勾唇不屑的笑了聲。

奔馳大G怎麼跑得過她這輛改裝過的越野吉普,別說沙漠了,就是山路照樣開的飛起。

她衝著旁邊的小奶狗叮囑了句,“坐穩了”。

然後一腳到底,油門飆到一個頂點,車子猶如離弦之箭,沙漠中狂野的獵豹,眨眼就甩掉了身後的大奔。

小奶狗眨巴著眼,瞅著羌蕪兩眼亮晶晶,一臉崇拜,“姐姐好棒!我喜歡姐姐!”。

羌蕪涼涼斜他一眼,“你幾歲?”。

小奶狗靦腆的勾勾手指,“我今年九歲了”。

羌蕪衝著青天白日翻個大白眼,難怪一直冒傻氣,原來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弱智兒童。

一路上小屁孩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羌蕪從後座扒拉出一根棒棒糖塞給他,“乖,吃你的糖糖”。

小奶狗一臉嫌棄,雙手抱胸拒絕,“姐姐,我不是小屁孩了”。

居然拿糖哄他!

羌蕪被他人小鬼大的表情逗笑,跟個二哈似的。

“對了,告訴姐姐你家在哪?在哪個城市?”。

小奶狗一聽,似乎想到了什麼,垂頭喪氣的低下小腦袋,眼圈紅紅,“我家在京城,我被那些壞人抓住,出來好久了,爺爺肯定擔心死我了,我不在,他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羌蕪騰出一隻手摸了摸他腦袋,笑著安撫,”別怕,姐姐會帶你回家見爺爺的”。

小奶狗猛地抬頭,眼睛亮如星辰,“真的嗎?”。

羌蕪點頭,“當然啦,姐姐保證”。

小奶狗激動的揮舞著雙手,“耶!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他忽然又想到什麼,湊近羌蕪,眨巴著一雙無知的大眼一臉期待的瞅著她,“姐姐,你跟我一起回家嗎?我家很大,一定有姐姐可以住的地方,如果姐姐不喜歡,可以跟我住一個房間,我們晚上一起玩耍,我的床很大,很舒服,姐姐一定喜歡”。

羌蕪睜著一雙死魚眼看他。

床,很大,很舒服,一起,玩耍?

小奶狗歡欣鼓舞,興高采烈的撲上來在羌蕪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羌蕪握著方向盤的手顫了顫。

好想打人。

她忍……

總算到了京城,小奶狗也不記得回家的路,身上什麼有用的信息也沒找到,羌蕪只得將車開去了警局,聯繫了裡面的人。

車停在警局門口,看到裡面出來的民警,羌蕪把纏人的小奶狗忽悠下車,自己開車吉普一溜煙兒跑了。

從後視鏡看到小奶狗跟瘋了一樣在屁股後面追,被幾個警察控制住。

彷彿被拋棄的流浪小狗般,鬼哭狼嚎的聲音從半敞的車窗傳了進來。

“姐姐!不要走!別丟下我!嗷嗚……姐姐不喜歡我了,嗷嗚……!”。

羌蕪無奈搖搖頭,果然是小屁孩。

*

一連開了幾天幾夜的長途,羌蕪快累成狗,就近在京城一家賓館開了房間,剛洗完澡出來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她身上披著件浴袍,邊擦頭髮邊按了接通鍵。

“喂?”。

那頭傳來中年男人略帶低沉沙啞的聲音,“是我”。

羌蕪擦頭髮的動作一頓,“老周?”。

她拿開手機仔細的瞧了眼號碼,“您換號了?”。

“這是我另一個號碼,以後用這個號聯繫你”。

男人簡言意駭,“是這樣的,關於那個文物倒賣的案子有眉目了,那幫團伙被你成功逼到了內陸,走投無路打算冒險與買家交易,地點就在京城會所,你喬裝打扮一下想辦法混進去,一旦發現蹤跡,立刻上報”。

*

一週後。

京城會所。

京圈數一數二的銷金窟,羌蕪在這兒當服務員,端個酒水盤子什麼的。

經理視線在大廳掃了一圈,抬手招呼她,“你,過來,把這個酒送去頂層至尊VIP包廂,麻溜點,別讓客人等急了”。

羌蕪用托盤擺了名貴的酒往電梯入口走,經理不忘在後面吩咐,“今天的客人比較特殊,來頭不小,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千萬不要給我捅簍子”。

羌蕪猶如乖順的小綿羊,忙不迭點頭,“好的經理”。

頂層就那一間貴賓包廂,專門給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官員或者神級富商準備的,私密性好,也能玩得開。

今天經理刻意叮囑,那客人估計是個牛逼哄哄的大人物。

乘坐員工電梯上了頂層,包廂的門被打開,裡面的氣氛有些詭異,別的包廂都充斥著勁爆嘈雜的音樂,恨不得把嗓子扯的肝腸寸斷。

頂層這間包廂專程設置了隔音板,所以外面就算吵翻天,包廂裡也能安靜的像另一個世界。

裡面寬敞而奢華,燈光開的並不算亮堂,可羌蕪還是一眼發現中央的茶几旁跪了兩個人。

也有不少人是站著的,隱匿在角落,不輕易被察覺。

黑色的真皮沙發內男男女女坐了不少人。

幽暗奢靡的琉璃燈一晃而過,跪在地上兩人身上的血跡刺的人眼睛生疼。

包廂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的出奇,羌蕪彎腰放下托盤裡的酒,然後站起身,擺上臉譜般的笑,“您好,這是你們點的酒水,請慢用”。

然後起身往外走,剛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站住!”。

羌蕪就乖乖站住不動了。

說話的男人不悅的下命令,“轉過來!”。

羌蕪慢吞吞轉身,藉著幽暗的燈光,男人深沉犀利的視線猶如刀子般在女孩臉上來回掃視,隨後笑了,“你是這裡面的服務員?”。

羌蕪垂眸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一身的血,地上也有好大一攤,怕是快嗝屁了。

說話的男人約莫三十五六的樣子,五官刻板而深沉,看上去很不好惹。

她咧嘴一笑,別說有多狗腿了,“呵呵……您好,我是這裡的服務員,不知道您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

這時,有人忍不住調笑般的語氣開口,“我說曹爺,您這麼嚴肅都把小姑娘嚇著了”。

言外之意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還能翻出什麼大浪,自己太緊張了。

那個被稱為曹爺的人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少東如今還沒掌權,他必須警惕一切企圖靠近少東可疑的人。

這個女孩看上去人畜無害,可氣質一點都不像這裡面的工作人員,他也是以防萬一。

他衝著女孩揮揮手,“罷了罷了,不為難你了”。

然後衝跪在地上的兩人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人,但今天你們是走不了了,你們可以不說,我有的是辦法撬開你們的狗嘴,咱們慢慢玩”。

那個叫曹爺的招呼手下,“來人,將這裡收拾乾淨,真是真倒足了胃口”。

很快的,那兩個跪著的人被拖了出去,包廂也被清理乾淨,還換了一塊新的地毯,所有的痕跡血汙都被清理掉,煥然一新,彷彿剛剛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羌蕪被留了下來,那個替她們解圍的年輕男人戲謔的開口,“小姑娘,過來給我們曹爺敬一杯,這事就了了”。

客人要求服務生陪酒在這種場合也很常見,所以羌蕪沒有拒絕,往酒杯裡注滿了洋酒,然後很豪爽的仰頭一飲而盡。

跟男人喝過酒,羌蕪藉口還有工作要忙,腳底抹油就要離開。

“等等”。

羌蕪被一個客人招呼了過去,“小姑娘,來陪哥哥喝酒”。

羌蕪有些無語,但還是乖順的坐在了那個客人身旁,然後嬉皮笑臉的伸出手。

客人愣了下,一臉莫名看向她。

羌蕪笑的人畜無害,“給錢啊,陪喝酒不得給錢嗎?難道你想白喝?”。

那人被噎了下,白喝的是她好嗎?

一般能來這種地方的不是權貴就是暴發戶,不會跟小女人一般計較,尤其是在金錢上,還是個漂亮的女人,更是出手大方。

羌蕪接過男人從皮夾裡抽出的一沓現金,當著他的面精神抖擻仔細的數了數,大幾千塊呢,果然出手闊綽。

她將錢一股腦兒塞進口袋裡,擼起袖子準備幹酒,餘光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因為燈光的原因,那人又坐在最最裡面的角落,一直都沒開口說過話,姜蕪壓根就沒注意。

在羌蕪看過去的同時,角落裡的人似乎十分敏銳,察覺到她的視線,慢吞吞抬眸朝她看了過來。

兩人大眼對小眼,羌蕪一愣。

這不是她上個星期在可可西里無人戈壁救的那隻小奶狗?

他怎麼在這裡?

羌蕪想也不想,“嚯!”的起身走了過去。

剛剛給了她一大把錢的男人,“……”。

說好的給錢就陪酒呢?

果然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羌蕪停在小奶狗面前,見他今天穿了一身騷氣的純白色西裝。

襯的他更加貴氣,還有那麼一絲絲陰測測的妖冶。

漆黑的碎髮打了髮蠟,額角幾縷髮絲垂落,其餘全部都梳了上去,露出光潔如玉的額頭,加上這人的皮膚特別白,很乾淨,在幽暗燈光下都無法掩飾的發光發亮,英挺的鼻樑打出一道神秘莫測的陰影,眉宇濃而精緻,更顯得高貴,難掩的風流倜儻。

這傢伙的廬山真面目好看到令人髮指。

羌蕪瞪著牛眼,雙手叉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這死孩子怎麼回事啊?不乖乖待在家裡,怎麼跑這種地方來了?不怕被人給拐到哪個犄角旮旯弄死?”。

見他不說話,羌蕪抬手“啪!”的拍了下他的腦袋,可能是真的有些生氣,力氣稍微就大了那麼一點點。

男人就被拍的身形不穩往旁邊衝了下,一瞬間,包廂裡忽然安靜的詭異,周圍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然而羌蕪卻沒發現氣氛不對勁,指著旁邊的陪酒小姐,“呦,長本事了?還敢出來玩女人了,你才多大?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竟然敢出來找女人,扔床上你會玩嗎?“。

她兇巴巴的威脅道,“走!立刻跟我回家,不然我就把你找女人這件事告訴你爺爺,讓他揍的你屁股開花信不信?”。

羌蕪正要伸手去拽他的胳膊,這才注意到包廂裡所有人都神色各異的看著她,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大家似乎都有些緊張,屏息凝神,沒人敢說一句話,就連小奶狗旁邊的小姐都一臉驚恐見鬼般的看著她。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完犢子了。

羌蕪被看的有些頭皮發麻,終於發現不對勁,就在這時,小奶狗捂著被打的腦袋,慢吞吞抬眸。

兩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然而,這次是死亡對視。

羌蕪一呆。

剛剛離得遠沒有注意,這回近距離對視,她才發現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這傢伙看她的眼神很陌生,就好像從來不認識她這個人,好像被她打懵了,俊美的臉上有些許茫然。

可看她的眼神卻帶著陰冷可怕的戾氣。

這根本不是她救的那隻小奶狗!

難道她認錯人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五官身材長相如出一轍。

只是氣質……

完全不同。

這個男人明顯是成年人的眼神,根本不是小奶狗那種純粹清澈,只屬於孩童的眼神。

羌蕪瞬間風中凌亂了……

神馬情況?

她這是見鬼了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孿生兄弟?

想到這裡,羌蕪正想開口問他是不是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就見男人忽然笑了。

羌蕪看見那笑,心裡一咯噔,頓時汗毛都豎起來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想到她剛剛作的死,真想就地遁逃。

不知道現在去死一死還來得及嗎?

男人形狀漂亮的眼睛彷彿暈染了一層胭脂粉墨,帶著致命誘惑,瞳孔卻漆黑的不見半點光亮。

他輕描淡寫的開口,聲音很輕,很緩慢,卻透著令人發毛的冷魅。

“想睡我的女人都死在床上了,你確定要我跟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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