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羌蕪這會的感覺就像是橫空出現一道驚雷,把她劈了個外焦裡內,頭頂冒青煙。
意識到自己似乎認錯人,羌蕪當機立斷捂住肚子,做出一副便秘臉,“哎呦,好像吃壞肚子了,那啥,我先撤了哈,天高水長,咱們有緣再見”。
羌蕪悄摸聲聲的往後退了幾步,轉身腳底抹油撒腿就要跑路。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見她要逃無動於衷,就眼睜睜的看著她開溜,一言不發。
結果剛到門口就撞在了一堵銅牆鐵壁上,羌蕪機械的慢慢抬起腦袋,一個人高馬大,魁梧壯碩的男人硬生生擋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緩緩垂下眼眸,臉上沒什麼表情,那雙冷漠的眼居高臨下看著她,那眼神彷彿在看阿貓阿狗。
羌蕪抬起小手摸了摸男人身上硬邦邦的腱子肉,笑的十分狗腿,“呵呵……大哥,這手感也忒好了,練過的吧?”。
男人壓根不鳥她,羌蕪趁他放鬆警惕,猛地抬起一腳直踹男人的下三路。
在場的男人不由自主發出“嘶”的一聲,同為男人,那一下子,要命的慌。
男人當場就疼的呲牙咧嘴滿地打滾,抱著自己的褲襠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憋成豬肝色,豆大的汗珠跟不要錢似的拼命往下掉,嘴裡罵罵咧咧,“該死的賤人,臭婊子,你給老子等著!”。
羌蕪伸腳踢了踢他的腦袋,一臉囂張外加得瑟,“怎麼著,誇你兩句還想上天啊?姑奶奶我今兒就教教你,什麼是好狗不擋道”。
羌蕪正要一腳踹這坨礙事的玩意兒,忽然就頓住不動了。
她剛剛沒有注意,原來打手不只一個,根據她長期跟人幹群架的經驗來說,羌蕪敏銳的發現這諾大的包廂周圍還潛伏著不少人。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四周黑影閃動,好幾名西裝革履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周圍,將她團團圍住。
羌蕪瞬間石化,什麼情況?
這些人到底有多怕死,出來唱歌嗨皮還要帶這麼多保鏢。
一時間,包廂陷入混戰。
羌蕪抓住一人的胳膊,準備來個帥氣的過肩摔,結果那人一動不動,羌蕪疑惑扭頭,看到身後的景象,一滴冷汗從額角慢悠悠滾落。
居然是個外國猛男,肌肉發達到爆炸,個子能戳天,足足有一米九的樣子。
力量懸殊她甚至反被控制,羌蕪抬腳踹去想要故伎重演鑽個空子,結果用力過猛,一干架就忘乎所以,她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會所的制服。
只聽“嘶啦!”一聲,布料扯破,裙子的叉劈的更高了,幾乎要看清楚裡面的小內內。
羌蕪急忙收回動作,夾著兩條腿莫名有些尷尬。
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的三腳貓功夫,也就對付對付外面的地痞小流氓,遇到真正的練家子就徹底慫包了。
羌蕪被兩個打手架著胳膊帶回那個男人面前,會所的人都被清理出去,只剩下他們幾人。
身後有人踹了下她的膝彎,冷聲命令,“見了我們少東家,還不跪下?!”。
羌蕪寧死不屈,咬牙忍著劇烈的疼痛,扭頭瞪了他一眼,“憑什麼?你們東家又不是古代皇帝,更何況,大清都亡國多少年了?”。
男人眼神兇狠,閃過一抹殺氣,抬腿就要再次踹她腿骨。
被沙發上的稱作少東的男人抬手阻止,下面有人彎腰恭敬的遞上一支墨西哥雪茄,他伸手接過,叼在嘴角,微微低頭就著奉上的火捻燃,火光灼亮,映襯出男人眼底藏匿的駭人陰戾。
羌蕪看的有些發毛,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男人明顯察覺到她的畏縮,他狠嘬了口煙,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微微使力,將她拉的距離他更近了。
男人那雙黑漆漆近乎鬼魅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她,將煙霧徐徐噴吐在她臉上,見羌蕪嗆的咳嗽,波瀾不驚的瞳孔終於染上一絲笑意,仔細看去卻似乎又沒笑。
“膽子不小,我的場子也敢砸?”。
羌蕪垂下眼眸,男人指尖冰涼,白皙修長,大拇指上戴著一枚黑玉扳指,這種黑玉質地柔和,紋路繁複,世所罕見,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是古董一類,市面上早就絕跡了,有錢也買不到。
她大意了,這世上有的人能惹,有的人不能惹。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下的不一定是好人,或許是一頭狼崽子。
羌蕪被男人捏著手指的臉笑成個包子,“這位大哥,大爺,做人要講講道理是不是?你的狗不擋我的道,我能大開殺戒嗎?我又沒招你惹你,好好的幹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男人慢條斯理的吞雲吐霧,聽到羌蕪這麼說,緩緩笑了,笑的跟天山上的雪蓮花似的,很危險,卻很好看,“是嗎?”。
男人夾著煙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我剛剛,是被誰抽了巴掌?莫非是我自己抽我自己?”。
羌蕪無語,這人記性可真好啊,可真記仇的說,小心眼子。
“那可不一定。”羌蕪睜眼說瞎話,“指不定是鬼上身了呢”。
這下輪到男人不說話了,小指撣了撣菸灰兒,掐著她下巴的手指更加用力,那雙帶著著戾氣的黑瞳盯著她看了會,然後嗤笑出聲,“呦,挺有種,敢當著我的面說瞎話的人不多了,你是唯一一個,不過……你想過後果嗎?”。
羌蕪下意識問了句,“什麼?”。
男人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殆盡,盯著她的眼睛,嘴裡不緊不慢輕描淡寫吐出幾個字,“活不到第二天”。
說完就鬆開了手,羌蕪腦袋一下子空白,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男人不再搭理她,接過一旁手下遞上來的白色方帕,慢條斯理擦拭著剛才碰過她下巴的手指。
羌蕪仍舊雲裡霧裡,直到那個被稱為少東的男人淡淡吩咐下面的人,“拖出去”。
那表情,那語氣,平靜的好像是捏死一隻小貓小狗那般輕鬆。
羌蕪一瞬間氣的七竅生煙,被人拽著胳膊往外拖拉,羌蕪撲騰著四爪,跟得了瘋狗病一般抬腳去踹,“天殺的王八蛋!老孃救了你,操你奶奶的你居然要我的命?你個小沒良心的東西,王八羔子,鱉犢子,龜孫兒,沒長毛的小狼崽子,你丫的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你還是人嗎?良心讓狗啃了吧?”。
沙發上的男人低垂著眼眸,手指輕輕摩挲著黑玉扳指,聽到羌蕪鬼哭狼嚎般的叫罵不由微微蹙眉。
門開了又合住,罵聲還在繼續,隱隱約約傳來,“孫賊,別讓老孃再看見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斷你的狗腿,讓你趴在地上給老孃磕三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