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姜洵只覺倒胃口，這芸羨莫不是將自己當成了飢不擇食的色棍？
“滾出去！”
芸羨聞言，頓時面色一白，擠了擠胸前兩團，湊向姜洵的方向，委屈的開口：“二爺，您這是怎麼了，奴婢哪裡做得不好，您說出來，奴婢改就是了。”
“讓你滾，聽不懂嗎！”姜洵的語氣越發冰冷。
芸羨被他眼中的寒意凍得渾身一顫，卻也不想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二爺……”
隨後，兩聲巴掌聲之後，芸羨臉頰通紅，灰溜溜的走出了房門。
剛踏出門，就看到了門口伺候的小廝。
一時間，芸羨覺得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心中想到雲芙，不由得恨了起來。這賤人定然是知道二爺今日心情不好，才推了別人來替她伺候！
若不是雲芙那賤人從中作梗，自己怎麼可能會被二爺掌摑！
要知道，她娘可是原來老夫人院子裡的婆子，就是少夫人面前，她也是有幾分臉面的。
二爺可從未打過誰的臉，現下竟然……
芸羨摸著自己腫脹的臉，眼底滿是怨毒。
這賤人，自己定然不會饒了她！
雲芙並不知道這些事，只是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自己房中。
第二日醒來之後，雲芙只覺昏昏沉沉，那些支離破碎的夢，似乎還在眼前一般，昨夜半睡半醒之間，她總覺得窗外似是有什麼人。
次日，等那人影再度出現，雲芙壯著膽子，穩定心神後將門打開，門口赫然站著一個人。
姜洵面無表情，卻遞過來一錠金子道：“買些安神湯，剩下的自己留用吧。”
雲芙愣怔片刻，封口費？
猶豫中未接過那錠金子。
“給你就拿著！”姜洵似乎帶了一分薄怒。
她打了個激靈，昨夜的夢魘彷彿還在眼前。
滿目血紅，粘膩腥臭的血液味道，似乎還在鼻端，雲芙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驚懼同時，心中止不住翻湧起一陣怒意。
難不成這人以為，只消有銀錢，何事都能作罷？
雲芙想把這錠金子狠狠的擲在姜洵臉上，只是卻又不敢。
畢竟那人斷人手臂時，眼睛都不眨一下……雲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為何要還他？這分明是他主動給自己的！
且日後向殺害她姐姐的那些人復仇，也是需要銀錢的。
雲芙咬著下唇，將金錠接過來，握緊。
“你可以去錢莊將金錠子存起來，以免又被偷兒惦記。”姜洵狀似無意的提醒道。
隨後未多言，轉身離開。
雲芙抿了抿唇，並未開口再說些什麼，只是福身謝過主子。
這金錠看著足有十兩，確實需得等沒人之時去存起來。
京城的宅子，小一點的也不過二百兩金子，若是這樣的錢財都攢下來，那立足便不成問題了。
雲芙小心翼翼地將金錠藏在了枕頭底下，然後仿若什麼事都未發生過的樣子，繼續做著往常的差事，只是心中卻始終有些惴惴不安。
那天的陰影揮之不去，她似乎無法正視姜洵，晚上也是接連不斷的做噩夢。
好在姜洵這幾日似是十分忙碌，這也讓雲芙稍稍緩了一口氣。
然而，雲芙心中始終難安，每次想到姜洵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的血腥場面。
也就只有枕下那錠金子，能讓雲芙稍稍安心些。
雲芙不打算等了，她揣上那錠金子，決定直接去錢莊開個戶頭。
雲芙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心中卻是沉甸甸的。
街邊的攤販叫賣聲不絕於耳，她卻彷彿置身事外，只是埋頭前行。
到了錢莊，雲芙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這位娘子，是來存銀子的嗎？”夥計見她衣著不俗，態度更是恭敬了幾分。
雲芙點了點頭：“我之前在你們錢莊沒有戶頭，想開個戶。”
夥計一見，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便恢復了正常：“在我們錢莊開戶的話，需要五兩金子，不知這位娘子……”
雲芙微微一愣，沒想到在這裡開戶還需要金子……
見雲芙面露遲疑，夥計趕忙開口：“是這樣的，這位娘子，在我們錢莊開戶的話，對外我們也不會透露您的身份，只消拿著信物過來，便能取錢。”
“誰來也不會？”
“誰來也不會。”夥計說的篤定，見雲芙意動，便知道她手頭是有金子的，隨即壓低聲音開口，“旁的我不敢保證，但只這一條，卻是沒問題的。”
“我們上面，有人。”
雲芙還是有些遲疑，這畢竟是五兩金子。
她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二錢銀子，這五兩金子，她足足要賺二百多個月才能賺到……
雲芙不算不知道，一算心中不由驚駭。
就在踟躕之際，她竟是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似是大房的泓大奶奶吳嘉柔……
雲芙下意識的以袖遮面，側身往一邊躲了躲。
畢竟自己手頭的金子好說不好聽，選這家錢莊，也是為的他們的保密制度。
夥計並沒有對雲芙的動作過多置喙，甚至側了側身，幫她打掩護。
雲芙向夥計點點頭，蹙眉看著吳嘉柔的一舉一動。
見她神色匆匆，並沒到處看，張口說了幾句話，又從夥計手中接過了什麼，揣進懷中，四下看了看便離開了。
雲芙往邊上躲了躲，確定吳嘉柔沒發現自己，才出來。
距離有些遠，雲芙著實是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卻見她還未出門，便用冪籬遮住的臉，神色匆匆之間，總有股欲蓋彌彰的感覺。
本朝對女子並不異常嚴苛，出門逛街並不需用冪籬遮面，男女之間的行為，只消不是太過，便也可一同出遊。
只是現下看見吳嘉柔這樣，雲芙心中疑竇叢生。
她為何要用冪籬遮面進來，又為何這般神色匆匆？
雲芙不由看向自己面前的夥計。
夥計似是讀懂了她的意思，笑吟吟的開口：“這位娘子，你忘記我方才同你說的了嗎？在我們錢莊的戶主，旁人是無權探查狀況的。”
“那位娘子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