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竟被大爺打了臉……
姜沅心中越發委屈,哭訴道:“姜泓你不是人!娘去玉清觀清修祈福之前是怎麼同你說的!她讓你好好看顧我!你就是這麼看顧我的?”
“為了一百多兩,竟然打我的臉!”
“爹爹啊,您怎麼不連我一起帶走啊,也省得我還要看哥嫂臉色過活!”
姜沅哭的實在難聽,雲芙心中嗤笑,懶得再聽轉身離開。
離開之前,雲芙似是聽到了‘秦家’二字。
想來是姜沅跟姜泓告狀了。
不過也無所謂,事情都是姜洵做的,自有他頂在前面,天一時半刻還塌不下來。
雲芙回房剛準備躺下休息,就聽到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看向門口的位置,心道這又是誰的人?
正打算觀望的時候,那人直接出聲。
“雲芙妹妹,你可還醒著?”
雲芙看清楚來人,有些詫異——竟是大房姜泓的妾室孟疏桐。
“孟姨娘,這麼晚了,你過來所為何事?”
她跟孟疏桐並沒什麼交集,對方這個時間出現在她房中著實奇怪。
“只是想要與雲芙妹妹說些話。”
孟疏桐不見外的走到床前站定,黑暗模糊了她的眉眼,只聽她又輕輕說道:
“你與我處境相同,都被人強佔了身子。你只巴結住二爺是不夠的。”孟疏桐輕聲開口,“想要在姜府站住腳,頭腦和學識同樣重要。”
雲芙愣了愣,微不可查的蹙眉:“孟姨娘有話不妨直說。”
“你姐姐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鑑。”孟疏桐用著輕忽怠慢的語氣說著戳人心窩的話。
雲芙心中一驚,以為她知道什麼隱秘線索,立馬張口追問:“孟姨娘是什麼意思?”
孟疏桐笑笑,意味深長道:“我自然是來跟雲芙妹妹結盟的。”
雲芙聽她這麼說,不由暗暗心驚。
她原本以為這偌大的姜府,最精明的人應當是她現在那位主子爺姜洵,再然後是那位現在統管全家,小妾扶正的定襄侯夫人。
只是沒想到,這位竟也是個心機深沉的。
雲芙慎重回答:“孟姨娘,我不知你有什麼目的,但我現在不過是二爺身邊的一個通房罷了,並不能給你提供什麼助力……”
“雲霜為人極好。”孟疏桐打斷了雲芙的話,直直的看向雲芙。
雲芙不喜歡旁人提起姐姐,更不喜歡別人用姐姐幾次三番企圖要挾她!
雲芙點燃燭火,直視孟疏桐,臉上表情疏離。
不卑不亢道:“孟姨娘,來找人合作可沒有空手的道理,那你又能給我帶來什麼?”
孟疏桐聞言,並不生氣,只靜靜的看著雲芙,眼神悼念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久久不語。
雲芙被她看的有些不悅,蹙眉道:“孟姨娘,您若是沒有其他事,便請回吧。”
孟疏桐這才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道:“是我莽撞了。”
雲芙並沒搭話,只是伸著手,做出送客的姿勢。
無法,孟疏桐只能離開。
出門之後,她看向雲芙臥房的方向,見她熄了燈,徒幽幽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雲芙在孟疏桐離開之後,也沒能睡著。
孟疏桐和姐姐熟稔的態度,還有那從靈魂裡透出來的淡淡哀傷讓她無法輕易放下。
她和姐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自從姐姐進了大房院子後,她便沒怎麼得了機會和姐姐說話,再聽到消息卻是姐姐去世了!
姐姐到底遭遇了什麼?屍骨被埋在何處?
雲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突然,她猛地從床上坐起,隨後在床下翻出一個陳舊的木盒。
雲芙撫摸著木盒上粗糲的斑節,嘆了口氣才打開木盒。
盒子最上面是一枚香囊,雲芙的手指觸到香囊,眼角不由有點點淚痕。
這是姐姐送她的生辰禮物。
她定定神,從裡面拿出了一本陳舊的書籍。
這正是那年神醫給她姐姐看過病之後,留下的醫書。
神醫當年覺得她有些天分,便想帶在身邊當徒弟,但是當年她年歲尚幼,家中父母早亡,只剩下她們姐妹兩人相依為命。
收徒的事情也只能作罷,但是神醫卻留下了這本書。
雲芙又翻了兩頁,眼睛不由睜大了幾分。
書上描述的一味藥,看藥效,這竟是那天姜洵中的藥相似!這醫書確實是個寶貝,什麼坊間秘聞之術都有所涉及。
雲芙不由苦笑,也是自己沒上心,若是早些吃透這本書,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給姜洵當通房的境地……
若是當時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還能讓姜洵欠她一個人情。
只是一步錯步步錯,現在想旁的也晚了。
雲芙摸著有些卷邊的書冊,心中暗暗做了決定,好好學習技能,有一技傍身便離開。
雲芙到後半夜才堪堪睡著,翌日一早只能強打精神去姜洵房中伺候。
姜洵瞥向雲芙,見她甚是疲倦,不由皺眉:“收拾一下,等會兒跟我去趟秦府。”
雲芙有些沒反應過來,半晌後才愣愣開口:“去秦府?”
“嗯。”姜洵心情看起來頗為不錯的樣子,“秦家派人來請,秦穆林要出城辦事,組了個私家小宴會給他送行。”
“秦三公子?”雲芙心中微動,面上卻是不顯,只垂首應下,“是。”
姜洵見她這般模樣,不由輕笑一聲:“怎麼?你不想去?”
雲芙微微搖頭:“爺說去我便去,只是爺總帶個丫鬟出門參加高門的宴會,恐怕拉低了爺的身份。”
她方才頭腦不甚清醒,現在只略略一想便知道秦家來請是何用意。
昨日姜沅在秦府大鬧一通,現下的這張帖子一來是示好,表明他們並沒有將昨天的事放在心上,二來帖子被直接遞到了二爺手中,並非姜府其他人,也在表示他們是看在二爺的面子上才不計較的。
“怎麼,跟爺要名分?”姜洵拉過雲芙,戲謔的伸手抬起她精緻小巧的下巴。
“二爺,不是……”雲芙連忙解釋。
“無妨。”姜洵打斷雲芙的話,“你雖是我通房,但昨日的宴會,你不也跟著了?”
這話讓雲芙啞口無言,她強調的是丫鬟,可不是通房!
她抿了抿唇,心中思緒萬千,半晌後才低聲說道:“是。”
姜洵輕笑一聲,伸手攬過雲芙的腰肢:“你是我的人,跟著我就是。”
她將臉靠在姜洵胸前,十足的順從道:“是,奴婢知道了。”
姜洵見狀,這才滿意。
到了秦府,雲芙以為同昨日一樣,自己只消在姜洵身邊伺候便是,沒想到今天秦家竟是男女分席。
頂著周圍女眷神態各異的視線,她只能垂眸裝作無知無覺的樣子。
也是!她只不過是一個通房罷了,怎配和這些身份尊貴的女眷同席?
她安靜的待在席上,只想當個透明人,忽然間有人喚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