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棠把小黑放在沙發角落裡，繼續收拾行李。趙青青見韓棠傻笑著，心下明白了韓棠想要幹什麼。
她從冰箱裡拿出貓飯熱好，又給小黑倒了羊奶。小勺輕輕敲擊貓碗的聲音引來了兩大一小三隻貓，它們小老虎似的吃著東西，韓棠趕緊過來圍觀。
“青，我來你家真的來對了。”韓棠眼神上掛著羨慕，“這倆黑貓你哪弄來的！真漂亮！”
“昨天撿的。”趙青青也蹲下和韓棠一起圍觀貓吃飯，“還是蛋黃醬給我介紹的，大貓沒絕育，都還沒找領養。”
“我呀，我呀！”韓棠兩隻手指著自己，“咱倆認識那麼多年了，知根知底的，給貓找領養可不就和嫁女兒似的，我收入穩定，買得起貓糧貓罐頭，貓爬架咬咬牙也能安排了……”
韓棠站起來饒了一圈，“咱們以後住一起，我還可以出錢把窗封了，這大黑貓的絕育錢我也可以出了。”
趙青青瞧著韓棠激動的樣子真的好笑，又沒說不給貓，還巴巴的承諾了一堆。
韓棠看趙青青嘴角噙著笑意，故意咳嗽一聲緩解尷尬的局面，剛剛真的是激動了。
三隻貓吃飽之後擠在陽臺曬太陽，趙青青和韓棠在屋裡吃著飯商量著兩隻成年貓的絕育事宜。
“我覺得還是大黑先來吧。”趙青青打開新買的絞肉機，把雞肉和配料放進去打碎。
“大黑有小黑這個崽，而且它生存能力很強的。我遇見它跟別的貓打架都沒輸過，即使以後找不到領養，放出去也不會再到處生小貓了啊。”
韓棠靠在廚房門上，轉頭看曬太陽的黑貓父子，大黑正在給小黑清理身體。野外生存的流浪公貓少見大黑這樣照顧崽子的。
“要不……”韓棠掂量掂量自己的薪水，“我把這倆全都收了吧。”
第二天早上，韓棠和趙青青帶著三隻貓去寵物醫院。
大黑絲毫不清楚自己接下來將會迎接怎樣的事，依舊淡定地給小黑舔毛。
衛蘇木端端正正坐在診療床上，不知不覺中衛蘇木嘴角悄悄上揚。這個在他剛變成貓就揍了他一頓的大黑貓啊，馬上就變成公公了。
想到這真的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趙青青在前臺填寫貓咪信息，她摸摸大黑的腦袋，抱起大黑交給醫生。
“大黑你要乖啊，等手術之後天天給你吃罐頭。”
被醫生帶走的大黑什麼也不知道，它很緊張，它看不到撿它回家的那個女人，周圍都是穿著白大褂的陌生人。
醫生抽血之後把大黑放在籠子裡，大黑縮著身子，瞳孔變成一條縫，碧綠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黑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韓棠在外面抱著小黑，興沖沖看那些寄養在寵物醫院的貓貓狗狗。自從愛樂寵物醫院加入動物保護協會，開始免費給流浪貓狗做絕育之後，每天都會有人送來在路上撿的小動物。
“青青，那邊還有松鼠！”
趙青青順著韓棠的手看過去，一隻抱著花生米的花枝鼠靜止在透明盒子裡，眼神貌似充滿了不屑。
花枝鼠：你才是松鼠，你全家都是松鼠。
“那是花枝鼠。”前臺小姐姐捂嘴偷笑，“它叫爆米花，是我侄女養的。小朋友去姥姥家了，把它放我這幾天。”
前臺姐姐把透明盒子拿下來放在桌子上，衛蘇木也跳過來，好奇地看著。
衛蘇木：這小耗子真可愛，可為什麼有點餓呢。
不知不覺中衛蘇木調整成狩獵姿勢，趙青青看著不對勁趕緊抱起肥貓塞進貓包。韓棠懷裡的小黑也伸著爪子，貓的捕獵天賦在這時顯現。
衛蘇木：趙青青你個臭不要臉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還把我塞進來，小爺卡住了！
趙青青揹著衛蘇木，完全不理他在貓包的不滿抗議。她知道這個貓包盛不下一隻肥碩的貓，但新買的包還沒寄來，只能委屈蛋黃醬了。
在玻璃盒子裡的花枝鼠面對兩隻貓，絲毫沒有露出一點恐懼。韓棠見小黑實在好奇，雙手包住小黑的身子，小小的貓伸長脖子，不時用鼻子觸碰玻璃盒子上留的氣孔。
本來懶得動一下的花枝鼠故意似的朝氣孔撲過去，突然間的動作嚇到了小黑，小傢伙“喵喵”叫著，縮在韓棠懷裡。
小黑：這老鼠好嚇貓……
小黑的慫樣引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盒子裡的花枝鼠更不屑了。家裡那隻大金毛都是它的小弟，可別說這沒幾兩肉的小貓。
趙青青看看手錶，大黑手術開始大概有二十分鐘了。
手術室的燈滅了，護士推出來的小車上放了一排公公貓。每隻貓都四仰八叉的躺著，舌頭伸在外面是統一動作。
韓棠把小黑塞給趙青青，拿著伊麗莎白圈套在大黑脖子上，輕輕放進鋪了軟墊的航空箱。
貓包裡的衛蘇木看到這種場面不禁胯下一涼，之前他也帶過狗子絕育，變成貓之後親眼見著同類絕育還真的有些害怕。
前幾天大黑還是全小區最能打的貓，但從今天開始往日的輝煌與大黑再無關聯。
大黑是一個小時之後清醒過來的，它顫巍巍爬出航空箱，眼神渙散，四條腿各走各的，整隻貓蔫頭耷耳。
它只記得四肢被綁住之後漸漸失去意識，那段記憶是空白的。感覺自己好像少了點什麼，但又說不上來。
躺在地上的大黑感覺臉有點癢，想要伸出後腿，扯到了傷口。
“喵嗷！”
正在陪小黑玩球的衛蘇木朝它看去，趙青青和韓棠遊戲打得火熱，沒有反應。
“呀！”衛蘇木把球丟給小黑，“你這是扯著蛋啦。”
胖乎乎的貓臉帶著幸災樂禍的樣子，好笑地坐在一旁看大黑扭曲著身體去舔兩腿間的傷口。
“哦，我忘了。你現在沒蛋了。”
沒蛋了……
衛蘇木的話如魔音貫耳，大黑直接在地板上躺平，整隻貓失去了生機。
衛蘇木見到大黑這樣也不再說話，而是邁著優雅的貓步走到大黑麵前，轉身豎起尾巴，扭了扭屁股。
大黑好恨啊，可是傷口好疼。
“死胖子，你等著，等我好了不給你把屎打出來！”
衛蘇木也不再反駁，而是豎著尾巴昂著頭，邁著慢悠悠的步子離開，走到大黑身後，用後腿刨刨地板，做了個埋屎的動作。
大黑氣的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尾巴煩躁不安地掃著。一定要揍胖子一頓，不揍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