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暖气开得足,可她还是觉得冷,四肢百骸,没一处不冷。
多可笑。
她痴痴守他回家时,喻知义,她的老公,喜欢找程初初。 现在她对他绝望,要跟他离婚,他却要强迫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喻知义两手跟她腰间的丝带纠缠,她木然僵着身体,说出的话却刻薄,“是啊,喻知义,你这种私生子,怎么配呢?我要嫁,也得嫁给你大哥。你,永远,只配!生活在阴暗、肮脏的角落!”
男人佯装听不见,扯断丝带。
她低头,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是啊,五百万,是唐寅生给我的。你实在想要,再要五百万,又有何不可呢?”
这让喻知义呼吸一滞,覆住她要的手掌,像是被烫到,猛地缩回。
七年。
他们谈了七年,可他关注她更早,因为他先了解她,才一个成功,把她追到手。
他很了解她。
乔漾是个很骄傲的人。
让她接受别人的钱,让她开口跟男人要钱,都比要她命还难。
他侮辱她攀高枝,但他深信她不会。
然而现在,为了跟他离婚,乔漾做了。
而且那个对象,是唐寅生!偏偏是那个唐寅生!
密集如潮涌的烦躁袭来,他咬住她的手腕,像是在倾诉某种深埋的情意。
乔漾倒吸口冷气,语气冷漠依旧,“喻知义,不管做什么,离婚就行。”
此时此刻,她才觉得,门口那一分钟的迟疑,都是对她曾经的爱情的羞辱。
眼前的喻知义,早就不复当初,不值得原谅,也不配和她共度余生。
这种轻慢随意的态度,仿佛他是无关紧要的人,无疑火上浇油。
喻知义眼底染上恨意: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他将她推到在柔软的地毯上,热烈的红色,熏红了她的肤色,俨然如画。
当他单膝下跪,乔漾拿出离婚协议,妖娆而笑,声如银铃,“喻知义,先把字签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喻知义握拳,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卖?”
她笑容烂漫,“不然呢?”
仿佛从他的愤怒中察觉到他仅剩的在乎,她毫不留情地在他伤口上撒盐。
“干得漂亮!”
喻知义夺过离婚协议,笑得眼角溅出碎泪,眼尾泛红。
等到他喘不过气来,他飞速签名,将协议书扔到她脸上,“满意了?”
乔漾不紧不慢地拿起纸张,侧过身子,放进包里,回神浅笑盈盈,“满意了。”
被男人的阴影笼罩,她轻轻闭上眼。
哪怕即将遭受巨大的羞辱,她还是有一丝解脱:终于离婚了。
而这个要伤她至深的男人,她绝不会手软,更不会放过任何让他刺心的机会。
奇怪的是,喻知义久久没有动作。
起初的窸窸窣窣声没了后,房间变得静谧,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交缠着心跳声。
喻知义好像消失了似的。
乔漾察觉到不对劲,警觉地张开眼。
初融雪色般的光影里,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这个男人,眼波流转皆是风流,皮肤比她还细还白,姿容堪比荧幕上大热的小鲜肉。但他手上拿着染血的花瓶,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而且是救了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