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兼職工作結束。
因為顧沉的騷操作，讓蜜雪冰城本就火熱的生意更上了一層樓。
店長一高興，給了雙倍的兼職工資。
店長還自以為發現了財富密碼，宣佈‘雞你太美’將作為奶茶店的常備曲目。
顧沉對此只想說：雖然鴿鴿倒了，但小心綠屍寒！
從奶茶店離開，顧沉拿著剛到手的鈔票看了半晌，“這就是新版軟妹幣嗎？太久沒用現金了，還有點陌生。”
軟妹幣？
沈南枝露出了疑惑的小表情。
見狀，顧沉解釋道：“軟妹幣，也就是人民幣。是不是有時候聽不懂我說的一些話？”
沈南枝輕輕點頭。
“就是些網絡爛梗，聽不懂正常，以後我少說。”
“是我知道的太少了。”沈南枝語氣有些慚愧。
顧沉笑了笑，“這些梗呢，就是大家上網衝浪時約定俗成的特定語言，知道沒什麼了不起的，不知道也不可恥。你不知道，反倒顯得你難得可貴。”
“嗯……”
沈南枝認可了顧沉的說法，但她依然認為，自己有必要去了解顧沉口中的網絡梗。
她不想和顧沉太過脫節。
至於為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來，錢收好。”顧沉將鈔票塞進沈南枝兜裡。
沈南枝立馬拿出來，分出一半遞了回去，“你的。”
顧沉推開她的手，“我不要。”
“你幹活了。”
“那是為了答謝你來幫我付錢。”
“用的是你的錢。”
“那是資助款，屬於你。說起來，我還得還你錢呢。”
“你不用還，是我要還。”
“……”
顧沉徹底無語了。
這妮子把每筆賬都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完全不想虧欠他。
“喜歡算是吧？那我也跟你算筆賬。”
顧沉壞笑道：“高數老師次次點名我不在，你是不是該通知我一聲的？知情不報，該當何罪？作為懲罰，這工資全歸你了。”
這是懲罰？
沈南枝愣了一下，立刻辯解道：“那是因為，我，我不知道你叫顧沉。”
她語氣罕見的急躁。
顧沉也愣了，半晌大笑道：“你是不是隻知道我另外一個名字？”
沈南枝點頭，小聲念道：“顧，顧帝龍。”
顧沉單手扶額，大笑不止，“好久沒聽到這名字了，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我。”
小學之前，顧沉尊姓大名：顧帝龍！
這可謂是他為數不多的人生汙點。
而這逆天名字出自他那個沒讀過幾天書卻騷想法怪多的老父親——帝王之相，飛龍在天，怎一個霸氣了得。
之所以改名，還得感謝那個幫顧家算命的老道士。
老道士說，帝龍這個名字太大，孩子壓不住，而且不符合‘癸水’的命格。
有了這番說辭，顧江橋才忍痛割愛，聽從老道士的建議，給兒子改了‘顧沉’這麼一個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名字。
“那你現在總該知道我叫什麼了吧？”顧沉笑問。
“知道。”
“叫啥？”
“顧沉。”
“欸，叫得真的好聽。”顧沉活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採花賊。
“……”
沈南枝很不理解，喊個名字而已，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既然知道我名字了，那以後就別再叫我‘顧先生’。你這叫法，搞得咱倆的關係像《色.jie》裡的易先生和學生妹一樣。”顧沉不著邊際地說。
沈南枝自然聽不懂後半句話，但還是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顧，顧沉，錢。”
她還沒忘記這一茬，又把兼職工資遞到顧沉面前。
顧沉無奈扶額，“說了不要，你咋這麼犟呢？”
見沈南枝還不肯收回手，他嘆息道：“這樣吧，你拿這錢請我吃頓燒烤，好不好？忙了這麼一陣，還真有點餓了。”
“……好。”
隨即，顧沉調轉腳步，帶著沈南枝來到了湘大附近城中村裡的一家東北燒烤。
這家店是415宿舍常來的聚餐地，坐落在一條小巷子深處，生客打著導航都不一定找得到。
發現這家店的人，是姜文韜。
作為三天一頓小燒烤的東北銀，他對臨湘當地的燒烤很有意見——那小肉串，和尚吃了都不犯葷腥！
擼串？嗦鐵籤子還差不多。
因此，他走街串巷，總算是尋到了正宗的家鄉味道。
“欸，老弟，來了？”
燒烤攤老闆羅長海瞧見緩步走來的顧沉，揮手打招呼，笑容滿面。
顧沉來到煙火繚繞的燒烤架前，開始點串：“老羅，四串牛肉，四串油邊，兩串麵包片……”
“得嘞。”羅長海飛速寫下單子，抬頭環視一圈，“今兒咋就你一個人來？”
話剛問出口，他就看見了顧沉身後的沈南枝，立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嘛呀，帶對象來的呀？待會哥送你一大腰子。”
“不s……”
“謝了老羅。”
沈南枝‘是’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顧沉無情打斷。
她嘟了嘟嘴，偷摸瞥了顧沉一眼，心怦怦跳。
白天時候，顧沉說沈南枝是他的童養媳，現在兩人被誤會成男女朋友關係，顧沉也不澄清。
即便沈南枝毫無感情經驗，也能感覺得出來，顧沉對她的心思很不單純。
一時間她有點心慌，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她冒到顧沉側前方，問羅長海：“老闆，多少錢？”
羅長海笑道：“大妹子，不急，咱吃完再給。”
顧沉隨即招呼道：“走，進去坐著等串。”
說著，他順勢就要攬住沈南枝的肩膀，看似自然之舉，實則蓄謀已久。
沈南枝嚇了一跳，後退一步避開，“我，我不吃。快門禁了，得回去。”
“門禁十一點半，時間還早得很。我告訴你，老羅烤的麵包片一絕，你不嚐嚐可惜啦。”顧沉循循善誘。
羅長海心領神會，立刻幫腔，“大妹子，顧老弟點了挺多串，他一個人可吃不完。你就一起吃唄，正好嚐嚐我手藝。”
沈南枝似乎不太懂得如何拒絕人，便是跟著顧沉來到了店內的餐位坐下。
大概猜到顧沉的心思後，她不敢再和他對視甚至交流，一直埋著頭，顯得無所適從。
這小妮子一點兒心事都藏不住。
顧沉一眼看穿了她，笑了笑，主動挑起話題，“老羅的店可能是臨湘最正宗的東北燒烤了，要是開在人流量大的地方，生意絕對火爆。你猜猜，他為什麼甘心窩在這犄角旮旯裡？”
沈南枝搖頭。
顧沉繼續說：“最初開店的時候，老羅是圖這裡房租便宜。後來呢，他看上了人房東的女兒，就是不敢戳破最後一層窗戶紙。而那大姐喜歡吃老羅的燒烤，老羅生怕從這裡搬走，人家就不來了。”
“臭小子，又在編排我！”
羅長海端著一盤烤串走來，打斷了顧沉的講述。
顧沉笑道：“什麼編排？我只是在分享你的‘純愛故事’。”
羅長海嗤笑一聲，遞了根‘白沙’給顧沉，“少來，你特麼還不是想笑話我。就不該和你們喝酒的，喝多了什麼都往外蹦。”
“天地良心，真沒笑。”
“笑話也沒事兒，我該被笑，我這種慫包，丟東北老爺們的臉。”羅長海點上煙自嘲。
“老羅，別這麼說，你不是慫，你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顧沉寬慰道。
“這話我愛聽。”羅長海笑著拍了拍顧沉肩膀，“外頭還有一桌，你們先吃，待會有空我再來和你們聊聊。”
“行，你忙。”
羅長海一走，顧沉將白沙煙放在桌邊，沒抽，隨即看向沈南枝，繼續之前的話題，
“老羅還留在這裡開店，賺錢已經是其次了。他每天的念想，就是那大姐來買燒烤的時候，能和她說上兩句話。”
“用他的話來說，他是想用自己擅長的事情，給喜歡的人的生活帶來一點兒開心。”
“喜歡一個人，和被人喜歡，都是件幸福的事兒。”
他講得很動容，可沈南枝依舊面不改色。
“你難道就沒有一丁點感觸？就沒有產生一絲絲對甜甜戀愛的憧憬？”他硬著頭皮追問。
沈南枝沉思了數秒，語氣淡然地回答：“沒有……”
顧沉苦笑，得，純純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