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盞盞燈籠照亮了蘇沫兒陰森的臉。旁邊的郡王妃也一改初見時慈眉善目的摸樣。“公主，除了郡王府，你哪裡也不能去！”她嘴上叫著公主，用的卻是命令的口吻。“郡王妃既然知道我是千金之軀，還敢阻攔我，若是聖上知道——”“郡王府哪來的公主。”蘇沫兒打斷我的話。劉嬸半夜溜出去時，無意間經過書房，看到蘇沫兒聲淚俱下跪著喊郡王妃孃親。真相究竟如何，無人知曉。劉嬸明白，我若再呆下去，別說報這殺子之仇，恐怕性命不保。我們想趁夜深偷溜出府，哪裡知道她們猜到了我們的心思。看著蘇沫兒親密地靠著郡王妃，我仍不敢相信，這般歹毒的人，會是當年那個救我的小女孩。郡王妃看著蘇沫兒，目露柔光。再看向我，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公主，為了沫兒好好的，你必須要留在郡王府，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郡王妃認回了失蹤多年的女兒，要給她辦場宴會。之前她為了弄清我的身份，進宮向貴妃求證。雖說得隱晦，也引來了貴妃的猜疑。這不，貴妃也帶了賀禮上門，說什麼都要看看郡王妃認回的女兒。蘇沫兒打扮得花枝招展走出來。貴妃愣住了。“汝陽郡王妃，你在戲弄本宮嗎？”郡王妃謊言圓不下去，這才讓我出來見貴妃。簾子後面，劉嬸被人用刀架在脖頸上。郡王妃威脅我，若是我敢與貴妃相認，她就殺了劉嬸。“好孩子，快讓本宮瞧瞧。”貴妃身上有股茉莉花香。很熟悉，很好聞。她擼起我的袖子，上面紅腫一片，還有泡菜似的水泡。她眼中閃過失望。原先那裡有塊胎記，郡王妃怕貴妃認出我，便用熱水澆在上面，毀掉了胎記，卻沒有人幫我處理傷口。我疼得手在戰慄。貴妃眸中佈滿心疼。她讓人送來膏藥，親自替我擦著。擦著擦著眸中縈繞著淚光。腦子忽然閃過一些零星片段。小時候，我貪玩，上樹掏鳥蛋，摔下來傷了腿，有個人也是這般替我擦著藥膏。眼神溫柔，蓄著淚意。我記不清阿孃的摸樣，可我知道，她一定是我的阿孃。我不敢抬頭，怕臉上斑駁的疤痕嚇到她。膏藥抹到傷口處，我疼得攥住拳頭，抬起了頭。貴妃有片刻的震驚，更多的是心疼。“本宮見你這孩子就很投緣，不如你跟回宮如何？本宮一定治好你的傷。”“我我”欣喜與驚恐交加。喜的是，即便隔了那麼久，阿孃還記得我。恐的是，簾子裡，劉嬸的脖頸被劃出一道血痕。阿孃，原諒女兒不能與你相認。“回娘娘，奴婢奴婢不願。”我忍下眼眶中的淚水。就在這時，劉嬸踩了身後的矮個小廝一腳，掙脫束縛，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