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當場就想跟他吵起來,她平時下班都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又沒耽誤時間,她還要怎麼早回來?可是想到今天請假的事情,覺得有些心虛,沒吼出來。
她心裡覺得憋屈極了:這就是她媽給她選擇的男人,有車有房,據說嫁過來能當少奶奶……
呵!她這是少奶奶嗎?她這是保姆。
下班了,就要回來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伺候一家老小。晚上,還要伺候他,等一切結束之後,她才累得睡了過去。第二天天一亮,又要爬起來準備早餐,伺候他們一家老小之一,再匆匆忙忙的去上班。
她活了這麼多年,大概最最不辛苦的時光就是嫁給這個男人之前的日子吧?雖然那個時候,她也是被她親媽支使著幹這幹那,但只要把家務幹完了,她總會擁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時間。她可以看書,看電視,坐在床上發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床能不能睡都要另一個人同意。
當黑夜來臨,耳邊響來那個男人打呼嚕的聲音,她輾轉反側,一個問題在她心裡浮起來:她可以離婚嗎?
如果她不可以,為什麼別人可以?須德元的前妻都能因為他照顧不了家這麼簡單的問題,就跟他離婚,他還誇他前妻好,是他的錯,而她不僅被家暴、老公又出軌,憑什麼離不了婚?
可是一想到她罵人會罵得很兇的樣子,她又膽怯了。
說實話,她誰都不怕,就怕她罵,那張嘴一開,簡直能夠要人命。
可難道她要這樣一輩子?
想到須德元,她就好羨慕他的前妻,他前妻到底有多好命,怎麼能夠遇到這麼好的男人?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如此紳士,又溫柔體貼,不會出軌,不會家暴,還會賺錢養家,沒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如果……
她是說如果,如果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估計睡著了也會笑醒吧?
林楠這樣一想,又覺得羞恥得不行,她自己是有丈夫的人,怎麼能想別的男人呢?可是越這樣想,她的腦海裡越是映出白天須德元紳士的樣子,款款而談,告訴她這個世界女人擁有的另一種活法。
她,也可以這樣嗎?
這樣的念頭,一次又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即使第二天上班被老闆罵了好幾次, 她一點都不為此生氣,滿腦子都在想著這件事情——離婚,到底可不可行?
她真的可以離婚了嗎?要是離婚以後,她可以過什麼樣的生活?找一個像須德元一樣紳士的男人嗎?
過了幾天之後,她再次在鄭家寶的衣服發現了女人的口紅印,她直接把衣服甩到了他的臉上。
鄭家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把將衣服拿下來,罵了她一句神經病:“讓開,別擋著我看電視。”
“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林楠質問她。一次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是什麼意思?
“解釋什麼?沒什麼好解釋的,閃開。你是好久沒捱揍了,皮癢了是不是?”
“揍”這個字,讓她想起了某種不太好的回憶,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腳步移開。
“賤皮子!”鄭家寶罵了幾句難的聽話,急著看他的電視,沒理她。
林楠在客廳站了一會兒,心裡的滋味,還真是五味交雜,什麼感覺都有。她真的要跟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嗎?須德元那麼好的男人,他老婆都能夠跟他離婚,為什麼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