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曲冬白笑了,笑容温暖,“今天中午我一点五十分到咖啡厅,看见你在睡觉,于是就向王玲玲问了你的情况,那些信息都是她告诉我的。”
一听王玲玲,夏言气结。王玲玲一向直肠子,把夏言卖个底朝天这种事,很正常。
“你为什么跟玲玲问我的事?”一个对女人没兴趣的同志,却八卦她,闲得吧。
“因为对你好奇。尤其是看你睡得这么香,我有点嫉妒。”
What???夏言一脸问号。
“我最近一段时间失眠,看到睡的香的人就嫉妒。”曲冬白一本正经的答道。
看他认真的样子,夏言突然心情好多了。果然,他人的痛苦是安慰自我的最佳解药。
“有吗?我看你精神状态很好啊,也没黑眼圈。”夏言嘴角上扬的笑问。
“有些人就算失眠也不会有黑眼圈。”曲冬白回以微笑,“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好几个问题,现在回到刚才我的问题上:你们认识多久?见过几次?你了解他多少?表白过吗?”
夏言噎了一口气,顿了一下才开口,“我们认识不到俩月,见过大约五次,我了解他不多。表白过。”
“所以,你对他的感情,真的来自于他这个人?”曲冬白笑问。
What???夏言又一脸问号,“你什么意思?!”
“既然不了解,那你又喜欢他什么?”曲冬白继续问道。
“不了解就不能喜欢吗?一见钟情的人那么多,彼此又了解多少?!”夏言有点火大。
“一见钟情的那么多,又有多少人终成眷属?”曲冬白又笑了,“很多时候,与其说我们爱上一个人,不如说爱上了自己的想象力。一见钟情一开始只是脆弱的假象,相濡以沫之后才是能够抵抗风雨的坚固感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言脸色沉了下来。
“你知道吗,夏言,你的笑容特别好看,好看到可以治愈人心。”曲冬白收起了笑容,脸上带着一丝极淡的哀伤,沉沉的,“这样的笑容,不值得因为一个不爱的人消失。”
“你怎么——!”夏言停住了,因为喉咙哽咽,眼眶发热,说她不爱陆程远,她的伤心又算什么!
那天被拒绝的委屈和痛苦全部涌入心头,陆程远当时的态度让她如坠深渊。曾经似乎对她好感颇深的陆腾,一瞬间变成了克制守礼的陆程远。她期待的那个吻,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句谈谈的拒绝,“我下下个月要结婚了。”
她对他由始至终的动心、示好、表白、情感,就像一个笑话。
那天晚上大哭之后,她把这些情绪都锁了起来,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以后他走阳关道,她过独木桥,互不相干。
可事实上,根本做不到。她甚至都没有办法远离他。在不想见他的时候还是要面对。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又了解我多少?!我们熟吗?!!你凭什么评判我的感情,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夏言情绪失控,开口成了控诉般的质问。
她其实多想质问陆程远,“我得罪你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明明有喜欢的人却还给我期待?!为什么当我鼓起勇气表白的时候,又狠狠的告诉我现实?!为什么这么戏弄我?!”
但是她没有勇气。只是想想陆程远的名字,都让她觉得害怕。她只想逃避。
曲冬白安静的看着她,等她情绪平复一些之后,才笑着开口,“我不了解你,和你也不熟,当然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向陆程远表白过。”
嘎?!!
眼泪和情绪同时顿住,刚才那句话信息量好大,她似乎还没有明白!
曲冬白笑容更加开朗,“不用诧异,优秀的男人我也喜欢。”
夏言呆呆的看着曲冬白,忘记了自己刚才潮水般涌出的感情。
“你放心,陆程远并不喜欢我,所以他要结婚,我还单身。”曲冬白淡笑开口,语气随意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我跟他表白也是不久之前的事,当时因为投资的事情,陆程远找到我。有不少接触,觉得挺心动,但是他没有这个意思。大家依然是朋友。”
或许是刚才情绪波动太大,此刻的夏言大脑有些放空,她不明白曲冬白为什么说这些。
“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都是自由的选择。”曲冬白笑容温柔,“同样的,拒绝和被拒绝都没有错。一个人拒绝你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因为他恰好不喜欢你而已。所以,被拒绝不是丢人的事情,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给陆程远太多左右自己的权利。”
夏言看向曲冬白,语气喃喃:“我没有多少主动权。”不是她给陆程远左右自己的权利,是陆程远本来就有左右她的能力。爱人的那方总是弱者,被爱的才能有恃无恐。她在陆程远的面前,一直都是弱者。
似乎能看透她心里的想法,曲冬白笑了,“没人可以不经你的允许,走进你的心里。如果一个人让你难过,那一定是你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机会。夏言,世界很大,男人很多。你要打开自己的世界,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陆程远是很优秀,可和他一样优秀的男人还有很多,比如说我。”
夏言没说话,一个白眼足以表明她的心情。
曲冬白哈哈笑了起来,“你翻白眼的样子很可爱。可以继续。”
夏言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曲冬白,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你对我这样?”
“哪样?”
“好像很熟的这样啊!”
“我自来熟。”
“你对谁都自来熟?”
“那肯定不是,看人。”
“为什么对我自来熟?”
“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
“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
“我不信。”
“那我也没办法。”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夏言停下脚步,回望刚才走过的路,非常恍惚。莫名其妙的对着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又哭又笑。莫不是有病吧?
“夏言,你应该多笑,‘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曲冬白也停下脚步,对夏言笑道。
他个子很高,顶着阳光的笑容格外明亮,感觉好帅啊。
夏言更加恍惚,心下莫名发虚,弱弱的对曲冬白说了句,“我突然很想一个人静静,我走了,下次再见,拜拜。”
语毕,风一般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