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坏我好事！”下山的路上，娘折断路上的枝条，使劲的抽打着我，“要不是我找来这些看山人，你能活到现在吗？你吃的喝的哪样不要银子？你不帮着我就算了！还想坏我生意！”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我被柳条抽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姐姐们细心的照顾我，喂我吃喝。
　　“小花，你到底是怎么惹娘生气的？”
　　在她们眼中，娘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从来不会对她们发脾气，也很少让她们去山上砍柴，要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脸，娘比她们更着急。
　　用最好的药帮她们敷脸，娘总说，“女人家的，最要紧的便是这张脸了。”
　　可今天，我的脸肿了，有明显的巴掌印。
　　“小花，你倒是说话啊？”
　　姐姐们关切的看着我。
　　我正想张嘴，忽然看见娘正在不远处绣着花，一双冷冽的眸子死死的看着我，我一声不吭，翻了个身睡下。
　　娘给我熬了一剂浓浓的药，哄着我喝下。
　　没多久，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黑漆漆的山洞了，眼睛说不出的刺痛，控制不住的流泪，隐约看见娘站在木门外，手上举着一盏油灯，表情狠辣，“以后你就给我好好呆在这！没用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娃的份上，我早就处理了你。”
　　“娘！”
　　不管我怎么哭喊，她依旧转身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我的眼睛，不知是被打的，还是因为药的缘故，视线一日不如一日，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在这黑暗的山洞里，想逃却不敢逃，外面不是猛兽，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万劫不复了。
　　娘偶尔会来送吃的，大多数我都是饿着的。
　　还好洞里有一口泉水和野果树可以充饥。
　　这样的日子，直到十八岁。
　　我披散着头发，就像只小兽，正在地上捡果子吃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瞎以后，我的听力越发的灵敏了，脚步声停止，接着就是开锁声，油灯燃烧的吱吱声。
　　“小花？”
　　“小花你在哪？这里真臭，快给我滚出来！”
　　娘的声音响起，就算我看不见，也能想象她脸上的厌恶有多少明显。
　　我没动。
　　娘的声音软了些，哄着我。
　　“娘知道错了，娘今天带你回家了！”
　　我被带回去，换上了新衣服，舒服的布料穿在身上软绵绵的，娘原本是瞧不上我的，但梳洗过后，开始不停的赞叹这些年，我生的越来越好看了，连瞎眼的白眸，都显得那么美，听说第一任看山人就是白瞳。
　　家里的姐姐欢快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她们也夸我生的漂亮。
　　但可惜，我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也庆幸，我眼瞎了，身有残疾是不能当看山人的。
　　午夜的月光洒在紧闭的眼睛上，一整剧烈的刺痛，我疼的坐在床上恨不得将眼睛挖出来，没多久就疼的昏死了过去。
　　再次睁眼，我跟姐姐们一起被抬进了大山，成了看山人。
　　村民们念着繁琐的祝福。
　　“我要出去！”
　　这是大山！
　　我惊恐的意识到自己也成了看山人，大姐死去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原以为，瞎眼的我不会被当成看山人送进这个地狱，但还是小瞧了娘，她说我生的美，又只要了半价，这事自然就成了。
　　其他人安慰我，不要紧张，“我们现在都是看山人了，没有人会伤害我们！”
　　“不能呆在这里，不行！我们得离开！”
　　“快走！”
　　我慌了，她们不仅不听我的，反而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