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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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兩口棺材跟前，香案上擺著的照片跟老周發給我的一模一樣。
　　再次看到，我依舊感覺很不舒服。
　　棺材是敞開的。女孩腹部高高隆起。
　　和照片不同的是，女孩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傷口非常明顯。
　　新郎兩隻袖子都是空蕩蕩的。
　　我這才知道新郎是沒有雙臂的殘疾人。
　　我回頭問楊老四：“這確定是你女兒女婿嗎？”
　　我的語氣有些急，再三的確認，楊老四始終不給我正面答覆。
　　一直支支吾吾，回答的稜模兩可。
　　我轉悠了好幾圈，提出要去女孩生前的屋子裡看看。
　　楊嬸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她沒有屋子。”
　　我無語凝噎。
　　剛想說些什麼，餘光看到住屋旁邊的柴房門後，有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小小的，看不清長什麼樣子。
　　身子躲在門後面，只把頭探出來，怯生生的看著我。
　　被我發現後，她迅速的把頭縮了回去。
　　我還以為這是主家另一個小女兒或者親戚鄰居家的。
　　就隨口問了一句：“你們家是有兩個女兒嗎？”
　　楊老四夾煙的手頓了頓，：“沒有啊，俺家就一個孩子。”
　　聽到這個回答，我覺得徹底完了。
　　我們雖然接觸到這行，比普通人見識的要多一些，但畢竟不是專業的。
　　碰到一些非人類，我們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還是會很害怕。
　　我真的一秒鐘都呆不住了，立馬跑到楊老四面前直進主題。
　　“楊老哥，如果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今天你不跟我說清楚的話，這單子我就不接了。真幹不了。”
　　楊老四看我態度不好。他也變得很強硬。
　　斜著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然後拿錢走人，其他的跟你沒關係。”
　　看來，來硬的不行，得換一種方法套他的話。
　　我好聲好氣的耐性解釋：“楊老哥，不是我想多管閒事，是您不知道做我們這行的有很多忌諱，這玩意很邪門，如果做的不讓你女兒滿意，她會回來鬧的。”
　　楊老四的臉色明顯發生了變化，我繼續加把勁。
　　“你兒子聰明可愛，別到時候因為這件事遭到了反噬，那就得不償失了。”
　　果然，兒子是楊老四的命根子。
　　之前怎麼說他都沒有反應，一提到他兒子可能會遭到反噬，他立馬坐不住了。
　　急忙問我會有什麼後果。
　　我還在想怎麼騙他，他就馬上換了一副嘴臉。
　　“哼年輕人，你怕不是誆老子的吧。告訴你。老子不怕，讓她回來鬧。”
　　我一時語塞，想嚇唬一下楊老四，結果沒唬住。
　　這時候老周過來打圓場。
　　老周安撫了楊老四幾句，把我拉到側屋勸說。
　　老周嚴肅的說：“小滿，你知道的，我們這行不允許出半料，一但下針，除非婚服得主人指明瞭說不要你做。不然你是不能中途停止的。”
　　“這樣對你不好。而且壞了名聲，以後你還怎麼接活。”
　　我當然知道不能半途而廢，可現在接著做下去恐怕也沒有好結果。
　　一時間騎虎難下。
　　老周嘆了一口氣道：“算了，我跟你說實話吧。但你保證聽完了以後老老實實的做衣服，其他什麼都不要管了。”
　　我連連點頭。
　　原來這個殘疾男子果然不是女孩的丈夫。
　　楊老四和楊嬸也不是女孩的父母。
　　而是女孩的舅舅和舅媽。
　　女孩的親生父母在女孩三歲的時候。
　　外出打工的路上出了車禍雙雙身亡。
　　本就重男輕女的村子，女孩的爺爺奶奶並不願意撫養女孩。
　　撫養女孩的重任就落到了舅舅楊老四頭上。
　　最開始村長領著女孩來找楊老四的時候，他是萬般不情願。
　　多一口人吃飯就多個負擔。
　　後來不知道村長跟楊老四說了什麼，他竟然答應了。
　　可能是想到養到十五六歲找個婆家嫁了，還能撈一筆錢。
　　女孩子吃得少，餓不死就行了，不用這麼嬌貴。
　　於是女孩就在舅舅家留了下來。
　　女孩的日子本不好過。
　　整天對女孩和楊嬸是非打即罵。娘倆活的謹小慎微。
　　女孩也在這種環境中長大。
　　一直到女孩15歲的年紀，迎來了弟弟的出生。
　　本以為自己和舅媽的日子會好過一些，沒想到不僅沒有改變。
　　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女孩不僅要照顧一家子的飲食起居，還要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
　　不論弟弟餓了尿了，只要哭了一聲，女孩的就一定會遭到楊老四的毒打。
　　楊老四在村子裡出了名的酒鬼，賭徒。
　　每天喝了酒打牌輸了回家，稍不順心就拿女孩出氣。
　　整天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個臭婊子趕緊嫁人，你爸媽留了個負擔給我，真不要臉，你趕緊換了彩禮回來留給你弟弟。”
　　從此女孩心裡就種下趕緊結婚嫁人的念頭。
　　以為除了嫁人，再沒有別的出路。
　　沒過多久，村裡的媒婆就給女孩說了一戶人家。
　　男方也是出了名的窮，還是一個瞎子，三十多歲，但承諾給女孩3萬塊錢的彩禮。
　　楊老四十分滿意，問都不問女孩的意願就答應了下來。
　　就在收了錢訂好了日子，等著嫁過去的期間。
　　發生了一件事。
　　徹底改變了女孩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