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柏很喜歡我，我能感覺到。
　　那天，他甚至把我介紹給他的紈絝朋友們。
　　當然，也有方雪和齊萊。
　　酒吧裡，我坐在周柏旁邊，他將分給我的酒杯拿走，給我倒了一杯溫熱的奶茶。
　　“不許喝酒。”
　　我笑意盈盈地點頭。
　　自然不會忽略掉，一旁方雪和齊萊怨憎的眼神。
　　方雪家和周柏家世交。
　　兩人一起長大，所以她在周柏面前也很有面子。
　　方雪拿起酒杯走到我面前：“阮竹，我敬你一杯。”
　　我猶豫地看一眼周柏，就想接過來酒杯。
　　一旁正與朋友打牌的周柏，卻替我拿起酒杯，對方雪說：“給我個面子，我替她喝。”
　　說罷，一飲而盡。
　　周圍的人起鬨，罵周柏是“舔狗”。
　　周柏卻不見一絲惱意，他將手搭在我凳子上，正脈脈地看著我。
　　方雪臉色如鍋蓋般黑，她出言譏諷：“怎麼你女朋友連一杯酒都喝不了了。”
　　我埋進周柏懷裡，甜甜一笑：“有了阿柏，我當然不需要喝酒了，方雪，你也趕緊找個男朋友吧。”
　　周柏被我笑得心裡一軟，他摟住我，附和道：“對，對，你也趕緊談戀愛吧。”
　　方雪狠狠地盯著我，然後不耐煩地懟周柏：“不勞你操心。”
　　說完，便衝了出去。
　　次日清晨，我剛走出宿舍。
　　方雪和齊萊帶著一群女生把我圍住。
　　我輕笑一聲：“這是？”
　　方雪嫌惡地看向我，像是在看地底下的垃圾。
　　不過也是，我…和阿婆在她心裡，恐怕就是可以任人欺凌的畜生！
　　方雪往前走一步，眼裡藏著兇狠和一絲嫉妒：“阮竹，你真賤啊！”
　　“我警告你，離周柏遠點。”
　　我輕輕地撫平裙襬：“憑什麼？周柏是我的男朋友。”
　　齊萊冷哼一聲，輕蔑地說：“一個…沒人要的孤兒，還想嫁進豪門！”
　　“你也不看看，你那個短命的阿婆有沒有這份福氣！”
　　我咬住唇瓣，眼裡閃出一絲恨意：“你們…”
　　“阿婆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那麼羞辱她？”
　　方雪說：“她什麼也沒錯？”
　　“若要非說做錯，那就是錯在收養了你！”
　　“你這種賤骨頭，就應該死在街邊。”
　　“一個老賤人還想給你小賤人過生日！”
　　周圍響起了鬨笑聲，她們用我的苦痛當作快樂的源泉。
　　我渾身冰涼，無力地望著周圍狂笑的人，心裡的痛像火一樣正在灼燒著我。
　　齊萊將一張支票扔到地上：“離開周柏，這十萬就算我給你的賞錢！”
　　她們一邊笑著一邊轉身離去。
　　無人顧及站在遠處的我。
　　我撿起地上的支票，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奇異的笑容。
　　“做錯的人一定會有報應！”
　　我撲向周柏懷裡，他正在我們經常約會的樹林裡等我。
　　他先是一喜，隨即聽到了我的啜泣聲，他低下頭緊張地問我。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我抬起頭，他眼睛一震。
　　只見我臉高高腫起，上面映著幾個鮮紅的巴掌。
　　嘴角有一抹血絲，身上的衣服被撕得襤褸，雪白的身體上有一些紅痕。
　　他緊張地抱緊我，俯下頭焦急地問：“到底怎麼了？”
　　我無助地抱緊他，眼淚一下一下流到他的胸口。
　　“我…他…們欺負…我，好…多人，好多人！”
　　周柏臉色蒼白，抱住我的手不住地顫抖，甚至胸腔也在怦怦怦地直跳。
　　他語氣有一絲陰狠：“誰？”
　　我回答：“方…雪和齊萊，她們給我十萬，讓我離開你。”
　　“我不願意，她們就叫了…好多人…欺負我，侮辱我。”
　　我聲音哽咽，透露出了無盡的委屈。
　　周柏臉色愈發蒼白，甚至抱著我手一下子鎖緊，他清俊的面容染上了一層霜。
　　
　　“誰？”車庫裡，我縮在周柏懷裡，冷眼看著被蒙著眼綁在地上的方雪和齊萊。
　　揭開眼罩後，方雪驚訝地問：“周柏，你幹什麼？”
　　一旁的齊萊也不滿地說：“快給我鬆開！”
　　周柏眼色一暗，唇角微勾，透著一些狠意：“你們…怎麼對待我…女朋友的？”
　　方雪臉上有些落寞，她昂起頭：“幹什麼？周柏，我不就警告她一下。”
　　周柏揮了揮手，來了許多男人，他們簇擁上去。
　　方雪臉色煞白，一向驕傲的臉上有了一絲恐懼：“你幹什麼？你敢這麼對我？”
　　“我爸媽不會放過你的。”
　　周柏沒有回答，他伸出手輕輕捂住我的眼睛，將我攬入懷裡：“不要看，髒。”
　　我嘴角勾起，心卻怦怦直跳。
　　耳邊傳來方雪和齊萊的怒罵聲，哀嚎聲，和哭泣聲…
　　這些聲音像奏鳴曲一樣，讓我的心一下一下地顫抖，跳躍。
　　周柏從口袋裡拿出十萬的支票，羞辱地扔到方雪頭上：“夠了嗎？”
　　方雪狼狽地坐在地上，憤怒地罵道：“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會報警，我會把你們都抓起來！”
　　那天過後，周柏變了，他不再喜歡打籃球。
　　他不再理任何朋友，不再出去參加任何活動。
　　他只是一直黏著我，每每抬頭，他總是盯著我。
　　好不容易擺脫周柏。
　　“你…”
　　我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方雪，只看她低著頭，身上裹著厚重的衣服。
　　“你…這是怎麼了？”我不懷好意地問她。
　　方雪抬起頭，眼裡的狠像一隻飢餓良久的狼，只要一聲令下，就會撲上來將我咬死。
　　“阮竹，你真是狠啊！”
　　我幸災樂禍地說：“你說呢？惡有惡報，這就是你的報應！”
　　方雪緊緊盯著我：“你外婆…就該死！”
　　“你還不知道吧，我當時讓她鑽褲襠，她為了那塊不值錢的蛋糕真的鑽了！”
　　“當時她的樣子真像一條哈巴狗！”
　　方雪一直在笑，笑容愈濃。
　　我衝上前去，無法忍受地用力把她推倒。
　　方雪倒在地上，手上一下子蹭出了血。
　　“阮竹，你就是個傻子！”
　　“你以為周柏真的愛你嗎？”
　　“他就是覺得好玩，當時就是他，讓我們欺負你的！”
　　我面容平靜，聲音冷淡：“我知道。”
　　方雪微怔，驚訝地看向我。
　　我繼續說：“我知道，他喜歡我。”
　　“他想讓你們欺負我，然後在我無助的時候，上演英雄救美的好戲！”
　　“你真的以為我愛他嗎？在我心裡他就是一條狗，一條幫我復仇的狗。”
　　“我不止恨你們，我最恨的其實是他，要不是他骯髒噁心的愛，我也不會失去阿婆！”
　　我有些失控，憤怒地衝他吼，方雪被我嚇到，有些害怕地瑟縮。
　　“我會狠狠地折磨他，遲早有一天，他會墜落地獄，我要他帶著他骯髒的情生不如死！”
　　“是這樣的嗎？”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渾身一驚，看向方雪幸災樂禍的眼神，我緩緩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