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的夜晚有些涼,昏黃的燈光透射在兩人身上,給這靜謐的夜色增添了幾分寧和的氣息。
可是這份寧和卻因為身後某個跟屁蟲的不情願而蕩然無存。
她跟在男人背後不停的做著各種使壞的小動作,比如踩踩他的背影、朝他做做鬼臉啥的。
而小姑娘似乎還沒意識到,她自己做著小動作的影子早就讓人給瞧見了。
“讓你欺負我,我詛咒你今晚洗澡停水,吃東西噎死,喝酒醉死,走路摔倒……”她邊走邊碎碎念,恨不得在男人身上戳出千百個窟窿來洩憤。
而宮冥不用回頭都猜到了她的舉動,他只是搖頭無奈的笑了笑,那腳下的速度卻是在偷偷的放緩。
身後的小姑娘低著頭嘀咕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放緩了腳步的宮冥早就回過頭站在她身前了。
她的步伐不停,眼睛又不往前看,於是——
“嘶,痛!”她高挺的鼻樑就這麼硬生生的撞上男人健碩的胸膛,鼻頭一瞬間就紅了起來,下一秒,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便泛起了絲絲縷縷的霧氣。
宮冥垂眸看著她的反應,不禁啞然失笑:“小東西,走路都不用看的嗎?”
程幼宜抬眸,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含淚控訴的盯著他看:“你故意的,哼!”
說完後,她扭頭就走,心裡很不爽快,為什麼她的運氣總是差成這樣,這才幾次三番的跟這個男人過不去,難道真的是孽緣嗎?
“等等。”宮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嬌小的身體拽至自己懷裡。
“幹什麼?”程幼宜掙扎著想從他懷裡逃出來,結果力氣太小,竟然沒法脫離魔爪。
她頓時像只炸毛的貓咪般的衝他嚷嚷:“小叔,我一直以來都尊重你是長輩,但也不代表你就能三番五次的得寸進尺,這次我真的生氣了,我再也不想顧及你是長輩了,放開我!”
說完,她抬起腳丫踢向他的膝蓋,試圖借力離開他的鉗制。
可她的那點力氣於宮冥而言猶如撓癢癢般,半點效果都沒有,甚至那句話還激怒了男人。
他眯了眯眼睛,語氣危險的警告:“長輩?誰?”
“你!”程幼宜望著他,理所當然的答道。
男人沉默了一瞬,幽深的黑瞳凝聚在她的小臉上,薄唇輕啟:“聽好,以我們今後的關係,你不可以再叫我小叔,還有,我想我們的年齡差,也不需要用到長輩這樣的詞彙。”
“我…我都說了,我不答應。”程幼宜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那架勢像極了一隻被惹毛了的小野貓。
她越是這樣倔強,宮冥就越是覺得有意思,他勾起她精巧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對視自己的雙目:“想好了?再給你一次機會?”
程幼宜不甘示弱的與之對峙,眼中充滿倔強的火花。
“既然不知悔改,那我就幫你一把。”男人猛的摟過她的腰肢,緊接著俯下身子,封緘她的小嘴。
“嗚嗚……”程幼宜奮力掙扎,拼命捶打他的肩膀。
他的唇很溫熱,還帶著淡淡菸草香味,霸佔著她,肆意妄為。
宮冥顯然不滿足於此,他直接將她騰空抱起邁步向車庫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履匆忙,一把將懷中的小姑娘丟到自己的車廂後座。
程幼宜慌亂的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她微喘著,雙頰染上誘人的緋紅,小聲的質問:“你,你到底要幹嘛!這可是我家,你,你不能亂來。”
聞言,宮冥傾身覆上她嬌小的身軀。
他的聲音沙啞,吐字清晰:“寶貝,你說在這裡做,會怎麼樣?”
“你…不,不行,你瘋了嗎?”程幼宜驚恐地推搡他堅實的胸膛,小臉煞白,身體劇烈的顫抖。
這可是她家的車庫?他是瘋了吧?!
“不可以,宮冥,你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她不敢看他的表情,更不敢看周圍的環境,她真的很害怕,很惶恐!
這個不一樣的稱呼令宮冥怔愣片刻,隨即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展:“你叫我什麼?”
“我…沒,沒叫什麼。”程幼宜別過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剛剛她是急了,才喊他名字的,她可不想跟他曖昧不明。
宮冥的眸光暗了暗,他就這麼讓這小東西嫌棄?連喊個名字都不願意?
男人就這麼傾覆在她身上,久久都沒有動作,也不說話。
感受到他炙熱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處,程幼宜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直到車庫內傳來一陣對話聲,才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氛圍。
程幼宜的注意力開始望向聲源處,發現來人竟是二叔程與炎還有弟弟程佑恆,瞬間她被嚇得臉色煞白。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近,程幼宜的一顆心也提的老高,生怕被他們看到。
而宮冥呢,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絲毫沒有要撤退的跡象。
“二叔,聽說今晚我姐姐夫家那邊來人了?全家人都恭維著,看樣子對方來頭不小啊,你說他這樣的身份,有必要主動跟我爸結交示好嗎?”程佑恆邊說邊給程與炎遞了根菸。
程與炎瞥了他一眼,自然的接過煙點了起來:“你還小,許多事你還不明白,你想啊,對方這身份大歸大,在這京城想要穩妥,不得鞏固下地位?跟各家交好?”
“這……”程佑恆似懂非懂的撓撓腦袋:“可他這身份,按理說也不至於靠咱程家吧?”
程與炎吸了口煙,慢悠悠地道:“你們這一輩的人估計還不知道吧?這位先生其實是宮老爺子晚年在外的私生子,後來宮家幾個都沒什麼出息才把他給認了回來,可就這身份一直被各家看不起。”
“可好巧不巧,宮家人就是靠這私生子翻了身。你想啊,等你姐姐日後嫁過去,宮程兩家的勢力強強聯合,日後在京城的發展肯定不容小覷!”
“所以就算他再厲害也是獨木難支,窺視他的仇家多著呢,他不也得先籠絡籠絡人心,不然恐怕日後地位不保。”
程佑恆聞言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二叔的意思是,他今晚過來,是為了拉攏我爸,為他以後鋪路?可這也不對啊,我姐姐要嫁的人又不是他。”
“傻孩子,就是因為嫁的不是他,他才得這麼做。”程與炎彈了彈菸灰:“況且這位先生的母親早逝,他的身份又見不得光,不得結交好各家?”
“這些等你長大就明白了,你姐姐嫁去宮家,說白了,也是在為你的將來鋪路,為整個程家謀福,兩家強強聯合,這路就好走多了,靠自己總歸是很難的。”
“這樣啊。”程佑恆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兩人對話間,絲毫沒注意到車庫還有其他人在,只顧著向車庫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