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气似乎在这刻凝固了。
　　我重重地呼吸着，秦阁再不走，我怕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地呕出来。
　　好在，秦阁的骄傲不允许让他再死乞白赖地留在这里。
　　他白着脸走了。
　　汽车的轰鸣声来得很快却得也快。
　　秦阁怕是气惨了。
　　第二天就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
　　离婚了，那我的最后半年就是了无牵挂的了。
　　秦阁和秦宴，那是我前半辈子出现过的人了，现在的林芷妍，只是林芷妍。
　　不需要为家庭操劳，不需要为经营家庭关系而苦恼。
　　围栏里，看起来似乎缺少点东西。
　　刚好我隔壁新搬来了一个园艺师，我便去请教了几次。
　　于是，很快地，我便在那片围栏中种了一大片玫瑰。
　　鲜艳夺目，清晨起来一入眼，便是极艳，使人心情明媚。
　　「林小姐！」
　　我端着小盆雏菊从花鸟市场出来时，看到的场景便是那个年轻的园艺师。
　　他身边跟着那个女人，于梦。
　　怪不得，我说于晟的眼睛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原来是于梦的弟弟。
　　我微微点头，「好巧啊于老师。」
　　于晟又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都说了不用叫我于老师，我只是对园艺略感兴趣，还未有建树。」
　　我合适地笑笑，并未答话。
　　倒是旁边的于梦憋不住了，她戒备地看着我，「林芷妍，你接近我弟弟有什么目的？」
　　于晟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姐，你们认识？」
　　我回答道，「这就要问你姐姐了。」
　　说完我便离开了。
　　深夜，我接到了秦阁的电话。
　　秦阁的声音嘶哑，听起来应该是喝醉了，「老婆，醒酒汤在哪啊？」
　　「秦阁，这里没有人是你老婆。」
　　秦阁明显失去了思考能力，仍然自顾自地说，「老婆，想吃你做的菜了，你明天回来好不好？」
　　「还有宴宴，他哭着要妈妈呢，整天吵得我头痛」
　　秦阁的喋喋不休让我有些厌烦，为什么连最后的半年都不让我好过？
　　我就是一辈子为他们操劳的命吗？
　　我冷下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秦阁，不要逼我把你拉黑。」
　　「秦宴现在的监护人是你，不是我，他怎么样了不用跟我说，我管不了。」
　　那边安静了很久，再次开口，秦阁像恢复了意识，有了思考能力。
　　「林芷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了呢？」
　　「宴宴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吵着要见你，你就这么冷漠？」
　　我不心疼吗，那是我怀胎十月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啊！
　　如果我没有得癌症，我会用我的一生来教导他。
　　可是没有如果，我宁愿现在狠心，也不想让他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现在戒断宴宴对我的依赖，对所有人都好。
　　我不自觉抠着手心，微痛从手掌心发散到全身，我忍着声音里的颤抖，「对，我就是这么冷漠。」
　　秦阁这次答得很快，声音绝情且决绝，「好，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