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没有在安乐宫继续住下去。
　　而是搬到了冷宫。
　　这些日子里，我只喝汤药，不进米饭，整个人瘦骨如柴。
　　等到赵寰从宋棠宁的温柔乡里回过味，听说我有孕又骤然小产后，终于肯来找我了。
　　他翻遍了整个皇宫，才在冷宫见到了我。
　　“你为什么不在安乐宫等着朕？”
　　赵寰双眸拉满血丝，下巴结了一圈胡渣，看上去睡得不太好。
　　我躺在被窝里，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陛下应该和贵妃姐姐和好了吧，姐姐没有怨怪陛下吧？
　　“没有便好，臣妾的任务也完成了。”
　　赵寰眼底闪过些许暴戾，坐在床边，不顾我的抗拒，将我禁锢在怀里。
　　他掐着我的下巴，一字一顿道：
　　“朕问你，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朕？
　　“小产了为什么也不说，你凭什么瞒着朕，不让朕知道！”
　　我吃痛地红了眼圈，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可怜巴巴道：
　　“臣妾的任务是扮演好贵妃姐姐的替身，不该是臣妾的，臣妾不敢奢求，不敢妄想。
　　“臣妾完成了任务，陛下不需要臣妾了，臣妾愿意呆在该呆的地方。”
　　赵寰脸色阴沉，加重了力度，差点掐碎我的下巴。
　　“冷宫是被废弃的妃嫔才会去的地方，朕几时说过要废你的妃位了？”
　　我一脸懵懂地盯着他，纯洁如婴孩。
　　“陛下已经有贵妃姐姐了，臣妾还凑上前做什么？
　　“陛下放心，臣妾会找个时机了结自己，绝对不会给贵妃姐姐添麻烦。”
　　赵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额间青筋暴起，将我死死摁在床上。
　　“姜离你疯了？朕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坐拥后宫佳丽三千。
　　“朕既要宋贵妃，也要姜淑妃，朕不许你死，你和宋贵妃一样，生死只能听命于朕！”
　　他急了。
　　我在心里偷笑。
　　“可是可是臣妾也有一点私心。”
　　我咬住下唇，泪水滴落到他的手臂上。
　　“臣妾自知身份卑微，不配侍奉陛下。
　　“陛下能不能尝试着，不把臣妾当成贵妃姐姐的替身，把臣妾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赵寰愣住了。
　　他身为九五至尊，看待平民百姓如同啃噬脚底板的蝼蚁。
　　谁会把蝼蚁当做活生生的人呢。
　　“阿离，朕待你不薄，即便宋棠宁回宫了，也是如此。”
　　见他抛出这么一句屁话，我内心冷笑连连。
　　“是臣妾僭越了。”
　　不待赵寰反应，我迅速爬起来，一把抢过柜子上的匕首，比在脖子间。
　　“陛下，我自小没有父母，孤零零长大，吃不饱穿不暖，就像个盲眼的孩童，活在黑暗之中。
　　“是陛下向我伸出了手，将我拉出了黑暗，重见光明。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愿意模仿贵妃一颦一笑，并不是为了妃位，是为了陛下。
　　“我希望因为我和贵妃的几分相似，陛下能施舍给我一点爱意，一点点就好了。
　　“只可惜，是我太天真了，我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贵妃的。”
　　我悲哀地笑了笑，刀刃一动，划破几滴血珠。
　　赵寰满脸惊惧，抬手打掉我的匕首，猛地将我压进被窝里。
　　“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你离开朕的身边！”
　　赵寰埋进我的脖颈间，摸着我嶙峋的瘦骨，喘着粗气说：
　　“阿离，再给朕怀一个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