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芜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几步,转身,撒丫就跑,跑的那叫个欢,恨不得给自己脚下安装无敌风火轮。
很没良心的丢下后面常家一大家子人,那些个人的死活,跟她有个毛的关系。
只是人刚冲到门口就被拦路虎一样横亘在那的保镖阻挡,保镖人高马大,个个壮的像可可西里的牦牛,堵在门口完全不给人留一点儿活路。
羌芜朝着保镖吊儿郎当吹了个口哨,调戏般暧昧的眨眨眼,“帅哥,身材不错啊”。
保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麻木的像死不瞑目的傀儡。
羌芜悻悻的挪动腿,自动自觉的后退回去。
视线抬了抬,朝沙发的方向看去,被一众人众星拱月般烘托着,现场唯一坐着的那个人。
庄清晏今儿穿了一身铁锈红色西装,优雅搭着长腿,人模狗样的坐在那,衬托着那人白的过分的皮肤,像一只高贵又买不起的妖孽。
羌芜笑呵呵的上前跟那人举爪打招呼,“呵呵……庄少东,稀客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坐在沙发上的庄清晏缓缓抬眸,那双似花开妖娆的眸子落在羌芜脸上,上下打量了一圈,默了会儿,然后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嘴角,“是啊,好久不见”。
羌芜心里突突打鼓,被看的发毛,这人明明笑的这么好看,怎么就莫名有股阴测测的味道?好吓人的说。
羌芜像是老熟人那般问候,没话找话,嬉皮笑脸状似关切的嘘寒问暖,“呵呵……这样啊……那什么,最近过得好吗?吃得可好睡的可好?”。
庄清晏见她没皮没脸的样子,笑的比她还好看,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拜常小姐所赐,我最近过得不太好,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经常噩梦连连,日思夜念的想要见上常小姐一面”。
他过得好不好,这女人心里没点逼数吗?
羌芜一噎,心里明镜儿似的,他是想她,想搞死她。
羌芜被男人阴测测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尴尬的别开眼,轻咳一声,吩咐一旁的保姆,“跟个桩子似的杵在那干啥?贵客来了,还不上茶?去把爷爷的庐山云雾拿出来侍候少东……”。
保姆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向一边,“来,来了……”。
羌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管家端着个托盘走过来,缩着脑袋跟鸵鸟似的战战兢兢,上面摆放着一只上好的青花瓷茶杯,管家哆哆嗦嗦的将茶水端到茶几上,推到男人手边。
羌芜见着茶水都洒了半碗,忍不住翻个白眼,吓成这怂样,庄清晏这货是魔鬼吗?
羌芜客气的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少东您请喝茶,别客气哈,都自己人……”。
庄清晏缓缓垂眸,瞥了眼茶水,并没有伸手去碰触,而是将视线转向一旁站着的常敬尧,“我的提议,常老考虑清楚了吗?”。
另一侧,以常敬尧为首,后面还站着常柏温,常严平,以及他的妻子唐彩桦,儿子常闵皓,羌芜发现常严嵩和常婧殊不在场,这两人担任常氏企业要职,似乎还在公司忙碌。
除了常闵皓那只温室里的花骨朵,其余几人看向羌芜的视线都有些怪异,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常家在冀洲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在冀洲这个地界,无论政商或是高官权贵,提起百年世家常府,都要忌惮三分,想要巴结谄媚的富商政-府官-员不在少数,常老爷子都是爱搭不理的,他低调惯了,并不喜欢阿谀奉承。
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京城,常家甚至连名号都排不上。
庄清晏这号人物,只听奇闻,就令人谈之色变,无论是背景,还是手段,常家想都没想过去碰触招惹,躲还来不及。
这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
常敬尧拄着龙头拐伫立在一旁,余光不着痕迹瞥了眼羌芜,脸上讳莫如深。
这个流落在外的孙女刚回来,就给她惹了这么大一祸端。
庄清晏看似是来谈合作的,合同他看过了,完全就是霸王条款,利润都握在对方手里,他们常家不仅要做垫脚石,甚至血本无归。
他哪里是来谈合作的,完全就是来打劫的,这次毋庸置疑要大出血来填饱这位少东家的胃口。
而且这还是最好的结果,钱可以再赚,能拿钱摆平的事都不算事。
就怕他这个孙女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得罪了这座瘟神,那么常府从此永无宁日,甚至赔上常家所有家底,身败名裂,落荒而逃。
他避了一辈子庄氏,老了老了快入土为安却栽到了他手里。
常严平脸色也不大好,常敬尧能想到的事,担忧的后果,他同样能想到。
唐彩桦站在丈夫身旁,一手牵着儿子,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其中更深层的含义,只知道这个人来者不善。
常闵皓更是狗屁不通了,瑟瑟发抖的龟缩在老妈身后,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感觉这帮人好可怕,是来抄他家的吗?
常柏温却只是在羌芜进来时看了她一眼,便低垂下脑袋,微微蹙着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常敬尧一把年纪了,却还得卖着老脸,冲着沙发上能当他儿子的年轻男人不住的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笑道,“少东远来是客,常某一切都听您的安排,能跟您合作,是常某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庄清晏满意的点头,“很好”。
然后缓缓起身,“祝我们合作愉快”。
常敬尧冲他伸出手,“荣幸之至”。
只是庄清晏并没有给他面子,跟他握手,而是伸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不紧不慢的转移话题,“我与令千金还有一些私事要解决,告辞”。
男人说完,抬脚往玄关门口走去。
常敬尧伸出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缓缓收回。
庄清晏从羌芜身边经过,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朝一旁的手下淡淡吩咐,“带走”。
两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上前,扣住羌芜的肩膀,羌芜知道自己躲不过,并没有挣扎,预感到自己没好下场,嘴上的瘾不过白不过,跟泼妇似的张口就骂,“庄清晏,你TM就一牙呲必报的主儿,你这么不是东西你妈妈知道吗?你这么丧心病狂狼心狗肺欺负良家少女,就不怕将来得不到好报,死了没人埋,生儿子没屁眼儿?”。
前面正往门口走的庄清晏脚步微顿,扭头看了她眼。
羌芜心里一咯噔,感觉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眼神太瘆人了,跟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