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到那本相册，心又开始刺痛。我依然没动：“他跟谁说的，就谁去做。”林伟皱着眉，疑惑地看着我：“谁又惹你了？是你儿子闹着要的，你又没在旁边他肯定跟我说了。”“现在怎么脾气这么大。”结婚这么久，我从未跟林伟甩过脸色，两人也从未吵过架。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这些年为了经营这个家，为了给儿子营造健康成长环境，一再隐忍退让。碍于婆婆和儿子在场，我最后还是给林伟留了颜面。转身上楼时，还听到婆婆在那念叨：“不做饭是想饿死我的宝贝孙吗？哪有亲妈饿死娃的。”“真是越来越过分，更年期提前来脾气了还。”“一天天跟谁欠了她一样。”林伟在旁边劝：“好了妈，别跟她生气。”八岁小孩不懂什么是‘更年期’，可听着也知道是贬义的话，昂头哈哈大笑起来。关上的门隔绝外界声音。我捂着痉挛的胃，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本该充满温暖的家，却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冰凉的，冻得心脏阵阵抽疼。林伟吃完饭回房间，跟我抱怨婆婆做饭不好吃，连小宝都不爱吃。我以为林伟会说点什么，可最后等来一句下个星期又要出差的通知。我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教授需要频繁出差吗？”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林伟眉头一皱，面露愠色：“你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懂什么。”“工作上的事，你少过问。”林伟是大学教授，在外更是斯文儒雅的体面人。年轻有为，事业有成。所有人都羡慕我。可他们不知道，刚结婚时林伟只是个一穷二白的书呆子，每晚挑灯夜读是我陪在他身边，找工作受挫是我在鼓励他，哪怕是挺着个大肚子，承受着孕期和未来生活压力，也从未有任何怨言。不管发生什么，永远都是默默站在背后支持他。如今十年信任土崩瓦解。我颤着声问：“到底是出差，还是见什么人？”林伟身子微顿，拔高分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我出去不是出差，还能是干什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敏感多疑的人。”林伟把矛头指向我自己，那般地理直气壮。我忍着心中苦涩，把相册甩到他面前：“那这是什么？”林伟脸色骤变，气焰化成恼羞成怒：“我和小慧当年的事早过去了，现在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她喜欢小宝，想一起拍个照有什么问题吗？多个人疼小宝有什么不好的？”“就因为几张照片就疑神疑鬼，揪着这点跟我闹，你累不累啊。”累。很累。可相比身体的疲惫，这样的态度让心沉入谷底。看着林伟愤怒甩门而去的背影，我才发现，这段以为经营地很好的婚姻实则脆弱地不堪一击。可笑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