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一早，程巖之帶著小淺出去了。
　　我的小腹偶爾隱隱作痛，我不太放心，吃完早飯後去了一趟醫院。
　　本以為是腸胃問題，可檢查結果出來，卻令我感到很意外。
　　“恭喜你祝小姐，你已經懷孕七週了，小腹隱痛可能是子宮變大導致的，回家多注意休息。”
　　我不可置信，卻又欣喜萬分。
　　走出門診室後，我激動地給程巖之打電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分享喜悅。
　　可他的電話始終打不通。
　　沒想到的是，我會在醫院樓下碰到程巖之和小淺。
　　兩人正陪著消瘦蒼白病骨支離的何霜坐在石椅上曬太陽。
　　程巖之溫柔地替何霜揉著肩，小淺貼心地幫何霜捶著腿。
　　這和諧的一幕，彷彿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怔怔地站在三人身後，魂不守舍的樣子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沒有出聲，靜靜地聽著他們講話。
　　何霜聲音虛弱，卻又極具溫柔:“阿巖，你這段時間每天都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著我，你老婆真的沒意見嗎？”
　　程巖之不屑地輕嗤了聲:“她一個家庭主婦，每天吃我的花我的，她能有什麼意見？”
　　小淺在一旁吐槽我:“程叔叔，祝阿姨真的好傻！連睡前故事都不會講，做飯還特別難吃，長得也沒有我媽媽漂亮，你為什麼要娶她當老婆呀？”
　　程巖之沉吟半晌，拍了拍她的頭，輕笑道:“叔叔當初眼瞎唄。”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裡“轟”的一聲，多年來執著的信念瞬間崩塌。
　　五年的相依相守，在此刻通通成了一場笑話。
　　我失魂落魄，轉身默默回了家。
　　空曠寂靜的房子裡，我獨自枯坐了一整天。
　　看著B超單上那個小小的孕囊，我不知道此刻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傍晚時分，程巖之帶著小淺回來了。
　　程巖之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指責我:“祝琳琳，你天天閒在家裡，怎麼連晚飯也不做？”
　　我動了動乾裂的嘴唇，啞聲問他:“程巖之，你這幾天都去幹嘛了？”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去出差了！”
　　我冷笑一聲:“到底是去出差，還是去醫院照顧初戀了？”
　　程巖之表情一滯，絲毫沒有心虛，反而義正言辭:“是去醫院照顧阿霜了，那又怎樣？阿霜現在這麼困難，我要是不幫她，她就真的走投無路了，做人不能這麼無情無義！”
　　我心累至極，已經不想再跟他爭辯什麼了。
　　我轉頭看向他身旁的小淺，無力道:“我不是說了把她送回去嗎？”
　　程巖之頓了兩秒，突然道:“琳琳，小淺以後都住在家裡，我決定正式收養她了。
　　“這個孩子父親走得早，母親又病重，可憐的很，我打算把我所有的愛都給她，以後不再生育。”
　　我一愣，不可置信地問他:“那我的孩子呢？我要是懷孕了怎麼辦？”
　　“你懷得上嗎？”
　　程巖之聲音冷清，不夾雜一絲情緒:“要是真懷了就打掉，我無法分心，我的愛只能給一個孩子。”
　　我心口一窒，一股巨大的痛意席捲而來。
　　我不敢相信這番話從他口中說出的。
　　我替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感到可悲。
　　原來他不愛你，也不會愛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