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收起了手中的B超單，沒有告訴他我懷孕的消息。
　　“程巖之，你想收養她，除非跟我離婚！”
　　程巖之氣急敗壞:“祝琳琳你怎麼這麼不近人情！眼裡連個可憐孩子都容不下嗎！”
　　我懶得再跟他爭辯，直接拿起包摔門而出。
　　程巖之在我身後怒吼:“走了就別再回來！”
　　不回就不回吧。
　　這個家，已經沒有讓我眷戀的地方了。
　　我出了門，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頭，心中如同被利刃刺中般痛不欲生徹心徹骨。
　　五年婚姻，到頭一場空。
　　簡直可笑。
　　我走了好幾天，程巖之一直沒有聯繫過我，我們處於冷戰狀態。
　　他依舊每天去醫院照顧何霜，親力親為地帶著小淺。
　　為了照顧這對母女，他甚至辭掉了自己的工作。
　　他的愛感天動地，卻唯獨感動不了我。
　　離家出走後，我不敢回孃家，怕父母擔心，只能在外面暫時租個房子。
　　獨居的第三天，我開始了孕吐反應。
　　孕反讓我備受折磨，我每天噁心嘔吐吃不下飯，嚴重的時候甚至喝水都吐。
　　沒有人照顧我，我只能靠自己。
　　程巖之不來找我，我也不會主動聯繫他。
　　但我偶爾能看到他發的朋友圈。
　　這天，程巖之帶何霜母女去了遊樂園，視頻中的何霜狀態似乎不錯，雖然消瘦，但卻滿臉溫柔。
　　她牽著小淺的手，幸福地坐在旋轉木馬上。
　　程巖之柔和的聲音從視頻中傳來:“阿霜小淺，快看鏡頭，茄子！”
　　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多像一家三口啊。
　　底下甚至還有朋友評論:【巖哥，你當初要是娶了阿霜，現在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多可惜啊！】
　　程巖之回覆他:【哎，世上沒有後悔藥。】
　　我自嘲一笑，默默關掉了手機。
　　
　　程巖之跟何霜青梅竹馬，兩人都是彼此的初戀。
　　但何霜無父無母，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她的身世遭到了程家的嫌棄，兩人的戀情也被程家極力反對。
　　迫於壓力，兩人交往沒多久便分了手。
　　後來，程巖之跟暗戀他多年的我在一起了。
　　曾經的我們，也短暫的幸福過。
　　我們婚禮上，程巖之也曾深情地向我告白:“琳琳，娶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我愛你，此志不渝。”
　　可如今，他卻說世上沒有後悔藥。
　　多麼可笑。
　　他背叛了我們的感情，也背叛了自己的誓言。
　　跟程巖之冷戰的第十三天，我租的房子樓道里突然失火，滾滾濃煙從門縫和窗戶中湧了進來。
　　我驚慌失措，逃跑的過程中不慎絆了一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腳腕被扭傷，小腹也傳來一陣劇痛。
　　我嚇得慌了神，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程巖之的電話。
　　這是十多天來，我們第一次聯繫。
　　電話很快被接通，但程巖之語氣卻極其冷漠:“有什麼事？打算跟我認錯了？”
　　“程巖之”我顫抖著聲音喊他，“我住的地方著火了，你快來救救我”
　　電話那端頓了兩秒，隨後響起他冰冷的聲音:“祝琳琳，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認錯的，沒想到是來騙我的。”
　　“我沒騙你，真的著火了，快救咳”
　　程巖之不耐煩地打斷了我:“著火就打消防電話，我在醫院陪阿霜，沒空管你！”
　　“何霜對你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嗎！”我慍怒地質問他。
　　“祝琳琳，你又鬧什麼脾氣！”程巖之疾聲厲色，“阿霜的時間不多了，我要完成她最後的心願，你別整天無理取鬧行嗎！”
　　“程巖之，我沒騙你，我懷孕了，你快來救救我們的孩子”
　　此時濃煙已經嗆入我的口鼻，我呼吸艱難，劇烈地咳嗽起來。
　　手機裡卻傳來程巖之冷冰冰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刃，所及之處鮮血淋漓。
　　“別騙我了，結婚五年你都懷不上，現在怎麼可能突然懷孕！我不過是多陪了一下阿霜，你至於編些荒唐的藉口來爭風吃醋嗎！”
　　“我沒騙你，我是真的懷孕了”
　　“懷了就打掉！”程巖之的語氣不帶一絲情感，果斷道，“我有小淺一個孩子就夠了！”
　　這一刻，我的心終於徹底死了。
　　但我來不及悲傷，強烈的窒息感襲來，我瞬間暈了過去。
　　等我清醒的時候，已經被消防員救出，抬上了送往救護車的擔架上。
　　醫護人員急急忙忙將我送到了醫院。
　　醫院大廳裡，恰巧碰到了剛陪完何霜的程巖之。
　　插肩而過的那一刻，程巖之像是瞥見了什麼，突然頓住腳步，側頭往擔架上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瞳孔驟縮，臉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