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姐為了外甥長高，強行給他打生長激素。
　　我身為醫生，勸她遵循醫囑，盲目打激素會有副作用。
　　最後外甥平安長大，身高卻只有174。
　　他又懶又胖，人快30還找不到女朋友。
　　表姐便日日在外甥耳邊吹風：
　　「都怪你小姨，你沒長到180才沒女朋友的！」
　　外甥恨我入骨，在加班回家的路上把我拖入小巷。
　　他紅著眼，手持鋼筋在我胸腔來回攪動：
　　「都怪你！她才不喜歡我的！去死吧！！」
　　身體的劇痛伴著耳膜的嗡鳴，我疼得昏了過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20年前。
　　「孟凡，我想給小舟打生長激素。」
　　「他都八歲了，只有一米二，長不到一米八會沒女孩子喜歡的！」
　　睜開眼，就看見徐菲菲拉著外甥擠進診室。
　　她插隊到最前面，高聲嚷嚷著。
　　我腦袋“嗡”地一下，下意識摸向胸口。
　　沒有血窟窿，我還活著。
　　被鋼筋穿入胸腔，在身體裡來回攪動的疼痛不見了。
　　但還是有一陣恐懼向我襲來，我緩了片刻，再次看向表姐。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闖入診室。
　　表姐和姐夫求子多年，已經要放棄自然受孕時，懷上了外甥。
　　外甥出生後，被全家溺愛著。
　　他吃飯要人喂衣服要人伺候穿，甚至上廁所都不會按一下衝水鍵。
　　表姐婆婆更甚，每天除了帶他吃，就是榨高糖的西瓜汁給他喝。
　　外甥才八歲的年紀，體重已經飆升到90斤。
　　他才一米二啊！
　　望著外甥比同齡人低的身高，表姐慌了。
　　她刷了多篇公眾號，找到打生長激素這個方法。
　　「女生都喜歡一米八，以後小舟找對象不用愁了！」
　　「凡凡，你是這方面的專家，給小舟打生長激素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和兒童平均身高對比下來，外甥只比同齡人矮1釐米。
　　況且他基因檢查中，有一項數據表明打生長激素會加大腫瘤風險。
　　我耐心勸她，給她科普很多打生長激素的副作用。
　　最終表姐放棄打生長激素，外甥平安健康長大。
　　他長到178，比男性平均身高還高些，表姐卻每日一臉愁容。
　　她說：「要是當初給小舟打了激素，他肯定能長到180的。」
　　外甥也覺得是自己身高不夠，才遲遲找不到女朋友。
　　後來，他因身高被心愛之人拒絕，惱羞成怒，在回家的路上把我拖進小巷。
　　他提著鋼筋，敲斷我的雙腿，雙眼赤紅：
　　「都怪你！都是因為你我才長不到180，你賠我！」
　　鋼筋插入胸腔，我口吐鮮血，在小巷被拖來拖去。
　　看著我流血身亡，王海舟面目扭曲地笑了。
　　「誰要你多管閒事，活該。」
　　我只是盡一個醫生的責任，幫他們最大程度規避風險，卻成了「多管閒事」的那個。
　　這次，我決定尊重他人命運。
　　我倒要看看，等腫瘤和副作用找上他，表姐是更想要兒子的命還是身高呢？
　　真是期待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