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医生确定孩子没事已经是凌晨四点，我们匆匆回家。
　　第二天醒来便接到顾彦西母亲的电话，让我们到老宅吃饭。
　　顾彦西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顾母和我坐在大厅。
　　她抱着多多逗弄，漫不经心地说：
　　“我现在看见你们，就想到了彦西刚出生的那几年。一家三口天伦之乐，再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了。但两个人捆在一起一辈子，哪有不走神的时候呢？
　　婚姻嘛，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睁一只眼闭一眼就过了。你们两个门当户对，用心经营就能长长久久。”
　　当年我偷偷关注顾彦西，便听说是顾父顾母棒打鸳鸯，沈燕妮负气远嫁。
　　今早，网上的视频早已了无踪迹，不知是向来崇尚低调的顾父的手笔，还是顾彦西自己。
　　但终归是为了大局，不是为了我。
　　我伸手捏了捏儿子软糯糯的脸。
　　许久，我终于轻轻出声：“我明白的，妈妈。”
　　顾彦西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神色莫辨地看着我。
　　回到自己家，一路欲言又止的顾彦西匆匆将儿子塞给保姆，将我搂进怀里。
　　“傻老婆，你是看到视频了是不是？所以今天一直板着脸。”
　　“你不要多想。那都是误会。她昨天刚回来的。约我去看这个歌星的演唱会，只是完成我们年轻时候的约定”
　　他急忙掏出手机，将和沈燕妮的聊天记录打开给我看。
　　聊天记录没什么异样，还附带着沈燕妮发的昨天早上到达这座城市的高铁票。
　　在这之前，记录一片空白。
　　“她离婚了。我只是听别人说她这些年过得不好，可怜她她亲我的时候我都懵了，只是当着镜头的面不好让她难堪。”
　　顾彦西说完，头慢慢低下来，想亲我。
　　我偏过头躲开他。
　　他把我禁锢在怀里，着急地往下说：
　　“我当时就怕你生气，才不敢告诉你。手机真的静音了，看完演唱会就赶去医院了，跟她没有其他肢体接触。”
　　我深深呼吸着，不想让自己失态。
　　“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顾母的话在耳边再次响起。
　　良久，我终于开口：“你以后不要见她了。”
　　“好！”
　　顾彦西急急答应，抱着我的力气又狠了几分，几近让我窒息。
　　之后，沈燕妮销声匿迹。
　　我以为她不过是投进水里的石子，掀起一点波澜又迅速消失了。
　　直到在老陈的饭局上，她抱着文件夹突然闯入。
　　“抱歉陈总，这个单子很重要，客户急着要您签字”她形容慌张。
　　老陈接过文件打着哈哈：“确实很重要。看我这记性”
　　我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顾彦西。
　　他低着头表情冷漠，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毫不关心。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笑了笑，伸手来握紧我的手。
　　我又看向沈燕妮，她盯着我俩的手，像要哭出来。
　　“行了，赶紧拿给客户吧。”老陈的声音打破了包厢诡异的静谧。
　　沈燕妮离开，我把手从顾彦西手里抽出，赶紧揉了揉。
　　他不知道，他刚才多用力。
　　心里一定忍得很苦吧。
　　“哈哈，这女的是我一个老朋友，刚回来发展，我见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就叫来公司帮忙”
　　老陈此地无银，旁人赶紧接话聊到别的地方去。
　　我低头吃菜，只觉得索然无味。
　　可笑。
　　老陈刚回国两年，沈燕妮嫁到外地五年，他俩能有什么交情？
　　老陈看起来并不想我知道顾燕妮，只能是顾燕妮不请自来向我示威。
　　回家的路上，顾彦西主动坦白：“我只是拜托老陈给她一份工作。”
　　我没回应他，看着窗外，无声地弯起嘴角。
　　没意思。
　　真没意思。
　　可能连顾彦西都不知道，他最近总是频频叹气，不自觉地皱着眉。
　　他不会知道，几次他深夜起身到阳台抽烟，我都被惊醒了。
　　他不知道他突然多起来的加班，让我每次在家里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好几次他看着来电上没有备注名字的陌生号码，急急忙忙起身躲着我接电话的样子，真的很心虚。
　　也不知道我比他想象中更爱他。
　　所以每次看着他心不在焉，我都难受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