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冷冷道：【馬澤濤，馬老師，你真是好本事！枉你為人師表，卻幹出了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馬澤濤看著滿地的發票，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解釋什麼。
　　但最終，他只是無力地坐下，雙手抱頭，沉默不語。
　　【馬澤濤，我現在跟你說三件事。】
　　我看著這個我曾視作英雄的男人，現在只覺得他猥瑣可恨。
　　【第一，我要跟你離婚。】
　　馬澤濤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在他的觀念裡，我大概是會永遠盡心盡力伺候他的存在，絕不可能主動提離婚。
　　可是，這卻是我知道真相以後，最迫切的想法。
　　【第二，我要你把這些年的工資流水單打出來，用以離婚對賬，我會讓我的律師朋友全程監督，別想做手腳。】
　　【第三，我們住的這套房子我也會在近期出售，結合你工資流水單的結果，離婚平分家產。我不會多拿你一分，但同樣的，也不會少要一分該屬於我的利益！】
　　三個要求說完，馬澤濤已經面色慘白。
　　他站起來，壓低音量，近乎哀求道：【陳娟，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我們畢竟相濡以沫一輩子了，孩子也都成家了，總不能因為這點事撕破臉，讓別人看笑話】
　　對馬澤濤來說，最怕的就是別人看笑話。
　　沒退休前，他是學校的教導主任，一度做到了副校長，人前為人師表，稱得上一句桃李滿天下。
　　每逢校慶，還會欣然應邀，去臺上說兩句。
　　當然，他的座次旁邊，永遠是葉湘雲陪同。
　　我就是太蠢。
　　沒有提前想到，一個早就退休的音樂老師，為什麼會總有資格參加這麼大的場合，風光得好似校長夫人。
　　現在看來，他倆或許早就享受這種半公開的關係了。
　　突然，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一閃而過。
　　我看了眼馬澤濤：【你和葉湘雲的事，兒子知道嗎？】
　　馬澤濤一愣，面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找補道：【我和葉老師就是普通同事，看她一直獨身，能幫幫一把而已。你別胡思亂想，也不關振宇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撒謊的時候，最喜歡摸鼻子。
　　而現在，他的手，就放在鼻子上。
　　我的心寒了一片。
　　轉身提起行李箱，就準備離開。
　　馬澤濤來攔，我怒視他：【你要是還要點臉，就快點配合我的三條要求痛快離婚，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和葉湘雲身敗名裂！】
　　馬澤濤宛如洩了氣的皮球，垂下了手。
　　不料，我剛走出樓棟，便迎面撞上了葉湘雲。
　　陽光下，葉湘雲的一頭銀髮彷彿在熠熠發光。
　　她扭動著水蛇腰走過來，朝我親熱一笑：【怎麼帶著行李箱出門？走親戚還是旅遊啊。】
　　因為一輩子不曾生育，又極為注重保養擅長打扮，她看上去比同齡人至少年輕十歲。
　　和穿著旗袍的葉湘雲站在一起，我明明比她小兩歲，看著卻比她蒼老太多。
　　我不搭話，她卻自顧自說：【你家兩個孫子太可愛了，每次見到我都親的不行，今天更是抱著我不願意撒手，說讓我回去給他們做奶奶，你說好玩不好玩？】
　　葉湘雲從以前開始，就極為喜歡這樣說話。
　　那時候兒子馬振宇還小，也總會被她的小恩小惠收買，跟在她屁股後面不願走。
　　還說葉阿姨身上香，不像我身上總是油煙味道，想和她回去睡覺。
　　每每這時，葉湘雲總是用這副隱隱帶著得意的表情，挑眉看著我。
　　一陣噁心湧上心頭。
　　我冷冷地看著她，視線移到她脖子上的馬澤濤買的鑽石項鍊上，突然笑了。
　　【葉湘雲，這麼多年，你撿別人剩下的東西，撿得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