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绿意铺满整个大地。
“呼呼,我们要去哪?”
午后的山涧,溪流清澈,潺潺流水中一个稚嫩软糯的声音响起,惊起一群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
“吼吼……”
白色的老虎低吼,从绿色树林一闪而过,很快跃过溪流往山脚下走去。
它的后背上,稳稳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娃娃三头身,穿一身粉嫩的襦裙,衣裙有些小,在她的腹部,紧绷出一个可爱的圆乎乎,肉鼓鼓的小肚子。
她的十指紧紧抓着白虎脊背的毛发,双足赤裸,粉嫩的脚掌在白虎的肚皮旁来回晃悠。
听到白虎吼了几声,小娃娃立刻惊呼出声:“呼呼,你要送我回家呀?”
她的小嘴因为惊讶,窝成一个圆,眉眼弯弯,自带美颜。
白虎低低哼了一声,一路顺着溪流往下。
“可是,你不是说我的家在天上吗?”
娃娃晃荡着双脚,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天上,反而送我去村里呢?”
溪流往下,是陈家庄,陈家庄分小陈庄和小王庄。
同一个村子,却因为姓氏不同,分布的位置不同。
他们要去的是山腰上的小陈庄,庄子不大,背靠大山,山多地少,大部分人靠打猎为生。
去年,娃娃跟着呼呼救过一个人,送他回家的时候,她才知道山脚下有个陈家庄的。
虽然她没有进去,可她这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庄子上的人送来的。
白虎放缓步子,耐心地和小娃娃一问一答。
小娃娃听完白虎的回答,低低地叹了口气,小肉手抬起,温柔地给白虎顺了顺毛。
山风徐徐,树叶被风吹起的簌簌声,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林间小兽惊起逃窜的脚步声,都压不住小娃娃软糯带着奶音的声音
“呼呼,你和大白要去北方,那我怎么办?我也可以跟着你们去北方的。”
“真的哦,我超勇敢的哦。”
“好吧,我知道啦,那等山里没有危险,你们还回来吗?你们要是回来,我就在山下等你们,你们要是不回来,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北方找你们。”
“这些人太坏了,他们为什么要说白虎是祥瑞,为什么要来抓你和大白。如果他们不抓你们,你们就不用去北方,也就不用送我去村子上了。”
“呼呼,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也不想当救世主。”
说到救世主,娃娃的声音稍微有些低沉:“我什么都不懂呀。”
系统为什么要选我呢?
……
白虎走到距离小陈庄约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它扭转头,张口轻轻叼起女娃娃的衣裙,想要将她从身上拉下来,
娃娃后悔了,赖在白虎的身上不肯下来:“不要,我不要去山下,系统它就是个骗子,它只是想将我们分开,呼呼,你不要听它的。”
白虎无奈地摇头,轻轻蹭了蹭娃娃,咬着她甩上后背,又往山下送了送。
眼看村庄就在眼前,白虎终于停了下来。
不能再近了,它怕被有心之人看见,会害了庄子里的人。
白虎扭头轻轻吼了几声,见小娃娃还是不肯下来,只能无奈地张嘴去咬她的裙带,将她提溜着放在草地上。
草地上的娃娃双足悬空,牢牢搂住白虎脑袋不撒手。
“不要,呼呼,我要跟你们去北方。”
面前的村庄,石头砌的房子,黑乎乎的茅草顶,整个村子老破旧,一点也看不出十年后的风光。
就这?
还享誉中原大地最牛叉的土匪寨子,她只看见土,没看见牛叉。
见白虎坚持,娃娃瘪起小嘴,软声求着白虎:“我们回去好不好,呼呼,我跟着你一起去北方,我不怕吃苦,我不要你驮,我可以自己走哒。”
听着呼呼的软语,白虎也很难受,它无奈地用大脑袋去蹭娃娃,轻声地哄着他。
眼看呼呼软了下来,娃娃毫不犹豫地趴伏在白虎脑袋往它身上爬,她小脚蹬得很有力,三下两下又窜到了白虎的身上。
“呼呼,你别丢下我,你带我回去吧,我还要和小白弟弟一起玩呢。”
说着,娃娃呜咽出声。
一串泪珠,从她白嫩的小脸滑落,落进白虎略微凌乱的毛发里,让它迟疑地缩回嘴。
大白是呼呼的伴侣,是它和呼呼在山林捡到娃娃,千里送到香山的。
娃娃口中的弟弟是他们的儿子,是去年刚刚生的小虎仔,叫小白。
娃娃最喜欢和小白在一起玩,她们是一起喝大白的奶长大的。
不远处,传来大白的嘶吼声。
它的声音越来越急,带着震慑,警告和提醒。
抓它们的敌人已经进山了,再不走,它们和娃娃都要危险了。
山脚下的白虎和娃娃一起仰头看向山坡之上。
在一处乱石高耸的石坡上,一只白虎嘴里叼着一只小白虎,正不安地在一块巨石上踱步
大白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山林,山林中似乎有人的影子一闪而过。
那是坏人派来抓它们的士兵和猎人,不能再耽搁了。
大白也舍不得娃娃,可它们要离开这里回家乡,一路都是崇山峻岭,险恶的山涧和带着瘴气的树林,娃娃是不能去的。
“吼吼……”
白虎冲着娃娃吼了两句,狠狠心,将背上的嫩娃娃叼了下来,慢慢地放在草地上。
它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了女娃的脸颊,将她往山脚下村庄推了推。
“不要,不要和呼呼分开。”
娃娃慌乱地摇头,小脸沾满了泪水,抱着呼呼的脑袋不撒手。
她和呼呼还有大白,小白生活了整整一年,她把呼呼和大白当作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
现在,她是个即将被遗弃的孩子。
“吼吼……”
山坡上,大白放下小白昂首又叫了几声,叼起小白转身进了山林。
呼呼终于下了决心,轻轻推了娃娃两步,扭头纵身窜进山林,奔着山坡而去。
“呼呼,大白,弟弟……”
娃娃哭喊着,磕磕绊绊跟着白虎往山上跑。
她人小步子短,一脚踏进溪流摔了个四脚朝天。
去年还能没过她头顶的溪流,现在只要浅浅的一层,她哭着从溪流里爬起来往山坡上看,哪里还有呼呼和大白它们的身影。
而在另一座山头,一队官兵正冲着这边方向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