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齐悦安在卧室里和其他男人缠绵悱恻之时，我正在厨房为她煮醒酒汤。
　　似乎是注意到我眼尾泛红，她大发慈悲让我滚过来，用一根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揶揄道：
　　「洛彦，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很像一条狗。」
　　我低头苦笑，顺从道：
　　「是，主人。」
　　可齐悦安不知道。
　　她的狗生了病。
　　她肆意玩弄我的每一天，我都在默默倒数着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酒吧里，齐悦安身边围着一圈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他们压低声音，夹着嗓子：「姐姐，我胸肌会动，你要不要摸一摸？」
　　我为了让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却被包厢内烟酒混杂的气味呛到咳嗽不止。
　　灯光摇晃下，我几乎要看不清她的脸。
　　显然，齐悦安注意到了我。
　　她朝我勾了勾手指，露出嘲讽微笑。
　　我无奈，只得快步走上前，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单膝跪下，将头枕在她的大腿处：
　　「安，今天是我生日。
　　「你还记得吗，你上次答应过我」
　　她面色如常，出声打断：
　　「生日？你又长了一岁啊。
　　「不如你自己照照镜子」
　　齐悦安伸手，冰凉的指尖缓缓划过我的眼睑：
　　「洛彦，你不比九年前，已经老了啊。
　　「他们比你年轻，也比你好看。」
　　我嗓子发哑，声音控制不住发抖：
　　「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之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齐悦安抽回手，眉眼间很不耐烦：
　　「你自己心甘情愿上赶着犯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的。
　　是我自己犯贱。
　　我还记得，我是在夜店被齐悦安捡到的。
　　那时的她醉了酒，神色微醺，扫了一圈四周围着她的几个男人，对着我们老板轻蔑道：
　　「挑几个年轻好看的，王毅，你就拿这种货色来糊弄我？」
　　老板立刻点头哈腰道歉，急忙把我和另外几个同事推了出来：
　　「姐，你看看这几个怎么样？都是刚来的，干净着呢。」
　　我很是意外，毕竟在我印象中，老板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客人这么卑躬屈膝过。
　　他压低声音咬着我耳朵道：
　　「这可是大客户一年指标基本都靠她了，你家里不是还欠债吗？把握好机会！」
　　其实我只是个端茶倒水混基本工资的，压根没接触过他们内部生意。
　　但王哥平日里很照顾我，我不好拂他面子
　　况且我也是真的缺钱。
　　旁边的几位同事齐齐开口：「姐姐好。」
　　我毕竟是第一次，分外尴尬，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站的僵直。
　　齐悦安目光极冷，挨个打量过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
　　「你留下。」
　　就连站在她眼前时，我整个人都还是发懵的。
　　脑海中全是那几个同事临走前羡慕到发恨的眼神。
　　顾清清抬手点了点地面，我立即会意，缓缓半跪在地。
　　「成年了吗？」
　　她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与她对视。
　　我点头，有些磕巴：「前几天生日，已经十九了。」
　　「怎么不去上学？」
　　「我家里欠债，母亲病重，办了一年休学。」
　　说实在的，我确实存了一些不干净的心思。
　　我无比期盼这位他们口中的富婆能发挥她的同情心，大手一挥包下我的学费，救我于水火之中。
　　可齐悦安却只是点点头，不咸不淡评价道：「平时里没少看小说吧，这么常见的戏码都扯出来了。
　　我顿时深感挫败，忍不住反驳：「姐姐，我没骗人」
　　她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端起一杯酒递到我唇边：「喝了。」
　　我犹豫片刻，喉结上下滚动，还是接过了那杯酒。
　　指尖无意间触碰，她的手冰凉到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仰起头，连着几杯烈酒下肚。
　　以至于到了最后，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身体也愈发无力。
　　迷离之中，我仿佛感受到齐悦安在摸我的头，很轻很轻
　　第二天醒来时，我看到自己躺在包厢内的皮沙发上。
　　冷气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身上还披了件残留着苍兰香的外套。
　　四周都是散落的酒瓶，一片狼藉。
　　我揉着脑袋仔细回想，确认我们昨晚除了喝酒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老板神色复杂对我说，姐姐给我留了一张银行卡，并嘱托他告诉我赶紧回去上学。
　　里面有整整五十万。
　　我只是陪她喝了一次酒而已。
　　跟我关系较好的同事对着我挤眉弄眼：
　　「人家肯定是看上你了。
　　「她们这种小女生一般都爱幻想，喜欢什么海王为自己收心，从此只爱她一人什么什么的
　　「我教你啊，你平常不用太舔，就若即若离那种，保准把她吊的死死的！」
　　我似懂非懂点头。
　　当时天真，还真以为主动权在自己手上。
　　现在看来，我在她眼里甚至比不过路边随便喂的一条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