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君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有人笑呵呵上前。江遇的目光却看向我，“找人。”我想随大众将自己隐匿在人群中。江遇步伐上前，精准的停在我面前。“阿溪，我的神殿也差一位仙君，你可愿来？”见我不答话。他又思索，“我的神殿四季如春，还种满了梨花，你见了便会喜欢，不如去看看？”周围传来艳羡的目光。我心中咯噔，绞尽脑汁回答，“小仙，小仙能力有限，恐辜负神君的厚爱。”面前人目光微失望，很快落到我的玉牌上。“山神，你要去下界？”还不等我反应，手中的玉牌便被抽走。江遇语气淡淡的，“阿溪，这玉牌我先收着，你再多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来找我。”江遇离开，还带着我的玉牌。“哎”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人见神君走了，露出隐秘的笑。“你和神君什么关系？”“莫非你是”我叹气，“同僚呗，还能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说，那他算我的上司，得罪不起。我实在想不通，江遇为何像变了一个人？旁人口中的神君，倒很符合我记忆中的江遇。思来想去，没个所以然，胸口倒有些钝痛。被挖心的感觉太深刻了，哪怕我淡忘了记忆，胸口却时不时传来钝痛。修练时，我又入了梦中幻境。黑压压的天空，散发着霉味的房间。床榻上沾染的血液几近黑色，我气若游丝，看向门口。大门空荡荡的敞开，露出地面的杂草。只有一只白色梨花从院外探出枝桠。外面，奔走相告，到处是欢呼的喜悦。“家主升仙啦！”里面，一室寂寥。我不甘心的瞌上双眼。临死前，那淡淡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阿遇，等你做完了这件事儿，我们就去山野隐居吧。”“好。”“阿遇，到时候，我要种满好多梨花。”“好。”“阿遇，你对我好敷衍，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同意啊！”“是。”可那时，他从未回头啊。原来神仙，也会觉得良心不安，想要弥补？我轻易从幻境中挣脱，心绪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原来面对喜欢，真的能如此平静。我没有去神君的云岫殿，而是拜托师傅替我取回了玉牌。我准备下界，一路走着，却能察觉到周围打量的目光，或怜悯，或艳羡。我不过是仙界最寻常卑微的小仙，怎的今天如此受关注？一旁终于有人鼓起勇气问，“你真是神君的亡妻？”“百年前，神君真的杀妻证道了？”我咳嗽几声，“没有，神君不过是应劫，你们怎么”怎么忽然间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解答了我的疑惑，“星辰殿那边，神君说他要等的人回来了，日后不用来了。”我敷衍笑笑，“修炼嘛，都放下了。”准备往下界赶，却被一句话惊得差点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