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隔了幾天沒見，他笑眯眯的，沒有一絲異樣，就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反倒是我不好意思，客氣招呼，”來了啊，今天要點什麼，張大爺。”
　　張大爺不吱聲，伸手挑了幾個蘋果，遞到我跟前給我算錢，然後向前湊過來，”我看你那大白菜都爛葉子了，我不多要，你給我拿半顆就行。”
　　語氣就好像在試探我一樣，但又感覺很有底氣的樣子，到是顯得我很心虛。
　　我下意識看了眼堆在角落的白菜，都是今早新鮮剛到的，最外面一層是運輸保護，上架的時候我都會摘掉外葉，這是還沒來得及上貨架就被盯上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之前退款那一齣只是為了給我個教訓！
　　這老東西！貪婪不改。
　　聯想到上次他那種不顧臉面的潑夫行為，我畢竟還是個臉皮薄的人，內心還是有些牴觸衝突的。
　　加上畢竟是鄰居，再加上畢竟是個老人家。
　　於是我強忍著不悅假笑著說，”半顆剩下不好賣，張大爺，都是一顆顆賣。您要的話我幫您秤一下看看多少錢，不划算就不買，沒事的。”
　　我故意將話說的和善又自然，但字字清晰，我不相信他聽不到。
　　張大爺倒是沒反駁，直愣愣看了我一會，”不給是吧？”
　　我被他問住了，不知道是該回答還是不該回答。
　　他也沒多糾纏，付了錢就走，留下我一臉懵逼愣在原地。
　　接下來一連幾天，張大爺次次來，次次都如之前一樣，不是要這個，就是要那個，甚至對著新鮮的瓜果蔬菜也能舔個臉張嘴要。
　　但我每次都守住了底線，咬緊就是倆字：不給。
　　他也不強求，只是第二天照舊來。
　　今天晚上不到7點，張大爺再次如約而至，這回還是一樣，”你這蜜瓜看著不新鮮了，給我裝點。”
　　說到不新鮮三個字時，他還特地把聲音拉的老長。
　　我一臉汗顏，已經堅守了這麼久的原則，只好繼續和顏悅色，”這種我標了低價，有人需要，小生意賺不了幾個錢，不過大爺您要是買，我還給您再便宜點。”
　　“哼，就算放著賣不出去，也不給我。我真是看錯了你這丫頭的心腸！”
　　“我可是給了你這麼多次機會了。”
　　“機會？你是說什麼機會？”
　　張大爺冷哼一聲，”不識好歹，裝傻充愣的。走著瞧。”
　　我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開門出去，摔得門框直顫。
　　接下來又是一連幾天，我有點忐忑，生怕張大爺再不要臉皮地來店裡耍。
　　可他再沒出現，估計經過這兩次的折騰，總算成功把人得罪走了，不過這樣也好。
　　可我發現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就在我放下心的時候，退貨賠錢這事又重新在我的小店裡上演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又砰的一聲打開了。
　　老人半推半就，年輕人拽著老人。
　　我一看，腦子一暈，怎麼又是張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