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即使是晚上，对面的人也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你终于想通了，我明天就来接你回家吧。”
　　我要哥哥先把奶奶接过去安顿好，我手头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些再回去。
　　某次探望奶奶时，哥哥找到了我。小时候因为一场车祸，父母都死了，而我也不知去向。多方打听才知道我被奶奶收养了。
　　面对哥哥提出想带我回家，我拒绝了。
　　是顾衡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既然已经握住了，那我就不想松开。
　　现在，却是顾衡先松开了我的手。
　　我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到医院，我躺在病床上抚摸着肚子。发现怀孕时有多开心，现在我的心里就有多苦涩。
　　前几天他还紧紧抱着我，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说等我一毕业就结婚。现在，我甚至都没有身份和顾衡提起这个孩子了。
　　护士脸上一脸担忧，“你真的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吗？你好像很舍不得。”
　　从小我就是在缺乏父母的关爱下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一个孩子没有父母的保护要受多少嘲笑。
　　怎么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呢。
　　我对着谭玲摇摇头，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护士握了握我的手，眼神里都是心疼。
　　上午进的医院，下午醒来时，病房外面已经是被夕阳铺满了。
　　手机里没有一条短信。
　　我忍着小腹传来的痛意，打车回了家，得早点把协议解除了。
　　我向李阿姨打听了今天他们不在家里，也好，这样狼狈的样子我不想让他们看到。
　　肚子传来的痛意让我只想到床上躺下。
　　推开门，一个玻璃杯碎在了我旁边，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我吓得往后趔趄。
　　是顾衡。
　　我从来没有在顾衡脸上看到过这么生气的表情，顾衡恶狠狠地看着我，脸都涨红了。
　　我撑着门，身体已经极度疲惫，刚刚失去孩子的我无力再质问顾衡。
　　“你不打算说说你去哪里了吗？”
　　我不想和他纠缠，
　　“我去看画展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肚子传来的绞痛让我再也支撑不住，滑到了地上。
　　我咬着牙看着顾衡，顾衡打我。以前从来都是对我轻声细语的人，现在打我。
　　顾衡眼里闪过一丝的错愕，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
　　谭玲把顾衡往后拉，
　　“你太冲动了，也许是误会了，我就不该给你看那个视频。”
　　“你不用再给谭玲开脱了，明明就是和别的男的去了酒店，厮混了一天，还撒谎去看了画展。”
　　顾衡把一个手机扔到我面前，里面是酒店的监控视频，视频里我和一个男的搂着进了酒店。
　　可是我明明没有，我憎恶地看着谭玲，她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视频还没放完，他蹲下拉着我的头发，逼着我注视他。
　　“姜盼，你不觉得你的理由好笑吗，你和那个男的去酒店看展吗？”
　　“我们的协议还没有解除，你现在就还是被我包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和别人搞在一起。”
　　“要不是谭玲发现了，及时制止了别人传闲话，明天整个公司都知道你给我戴绿帽子。”
　　眼前这个眼神里充满了怒意的男人让我觉得陌生，我用力挣开顾衡的手，身上又出了一身冷汗。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睛。
　　“我说这个视频里不是我，你信吗？”
　　上一秒还在假装给我开脱的人按捺不住了，
　　“哎呀，你嘴怎么这么硬，眼见为实了，何必再撒谎惹顾衡生气。”
　　顾衡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显然一点也不相信我。
　　真可悲，她说什么他都信，而我就算现在在他面前要死了，都不曾信我一个字。
　　反正要离开了，没必要再解释什么了。
　　我捂着肚子，一字一句地对着顾衡：
　　“是啊，我就是迫不及待了。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带女人回家，我就不能去找别人吗？”
　　顾衡的脸色瞬间又红了一个度，一拳锤在了我身边的门上。
　　他的眼眶发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声音也在抖：
　　“你好样的。”
　　谭玲尖叫着把他拉到楼上处理伤口。
　　我脱力地弯着腰，痛到干呕，李阿姨惊慌地过来搀我。我才发现有玻璃渣刺进了我的手心。
　　身体上的疼痛让我无瑕去体味心里的痛，失眠多天，李阿姨把我扶上床后，我很快就睡着了。
　　二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