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为眼球特殊性，我没打麻药，但全程我一声都没吭。
　　甚至没感觉有多疼。
　　可能是心比较疼，疼得我整个人都麻木了，好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医生为我忙活了一夜，将我眼球中皮肤里的所有碎渣都取了出来后，告诉了我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你这眼球受了损伤，但好在谢天谢地保住了，只是后期可能会有些疼痛，需要着重护理。”
　　“另外，你的眼角膜受了那个摆件里的化学沙油污染，也破损了，所以你现在的视力无法复原，只能等后期看有没有合适的眼角膜替换了。”
　　“而且以你的眼球情况来看，你必须在一年内尽快找到可替换的眼角膜，不然的话，一年后再移植，也不可能复明。”
　　我点点头，满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非常混乱，连得知自己瞎了一只眼，都很无所谓的感觉。
　　这只陷入黑暗的眼睛，好像在暗示着我什么。
　　黑暗逐渐来临了
　　保住了眼球后我就被移到普通病房，还得住院观察几天，吊水消炎，每天更换伤口上的纱布。
　　下午我就被护士带去做了一些关于脑部的检查，看看有没有撞到脑子，还要鉴定一下身上其他的伤。
　　一切都处理好后，已经是第三天以后了。
　　伤情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我一人带着伤与交警和保险公司处理了车祸细节，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我又一个人慢悠悠撑着吊水杆去办理出院手续，有一种习以为常，却又特别凄凉的孤独感。
　　我忍不住又想给苏莞莞打电话，可打来打去都占线，一个也没打通。
　　我就彻底放弃了。
　　当所有事都办好，已经是第四天上午了。
　　我出院了，回到家开了门。
　　破天荒的，苏莞莞竟然在家。
　　她明知道我不在家，这四天内却不主动联系我一次。
　　听见我开门的声音，沙发上的苏莞莞冷嘲热讽哼哧着。
　　“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硬气的很，打算和我冷战好一阵子呢！”
　　“怎么？你骗我出车祸了？就那点骗人的本事被我识破了，还理直气壮和我生气？出差回来了都三四天不回家？”
　　我没说话，站在玄关处，用一只独眼静静地看着她，感觉她好陌生。
　　她见我不吭声，更加恼怒了，“唰”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转头看我。
　　“顾默昭，你哑巴了？我和你说话呢！”
　　刚要骂我，她看清楚我的脸后却愣住了，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你怎么了？”
　　苏莞莞焦急走上前来搀扶住我，瞬间懊恼不已。
　　“你真出车祸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骗我的，我不知道你真的出车祸了。”
　　看着她内疚的样子，那一刻，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我接受她的示好，由她搀扶着在沙发上坐下。
　　“你真出车祸了，在医院待了几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我扬了扬手机，感觉连说话都有些疲惫。
　　“我打了，一直打不通，是你拉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