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识模糊间，我被人从水流中捞起。
　　
　　「还有一口气，还没死！」
　　
　　「那就好，快点，快点送医院！」
　　
　　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能够听出这是江薄暮的声音。
　　
　　他来救我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就彻底昏睡过去，没有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她的骨髓果然适配。」
　　
　　再醒来，已经是被插上了留置针，嫣红鲜血从我残破的身体里流出。
　　
　　「你不怕把她抽死？她受了伤啊！」
　　
　　「怕？怕就看着芊雨死吗？你尽管抽，我是她哥，有什么事我担着！」
　　
　　父亲坐在楚芊雨身旁，安抚着泣不成声的楚芊雨。
　　
　　「没事的，这是唯一能够救你的办法。」
　　
　　「这个祸害没死在洪水里，就是上天要你活着！」
　　
　　见到我醒来，江薄暮蹙着眉走到我身旁，查看我如今的状况。
　　
　　而父亲则是有些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受伤了不会影响骨髓的质量吧，我们家宝贝女儿可不能有事啊！」
　　
　　陈南山没管已经苏醒的我，自顾自加大了抽取骨髓的速度。
　　
　　我被附加的剧痛折磨的说不出话，他却冷眼看着我说。
　　
　　「这是你赎罪的最好机会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等芊雨没事了，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回家住。」
　　
　　我视线被血与泪糊住，却能够看到系统显示的剩余寿命倒计时。
　　
　　一秒一秒，不为任何人所停下。
　　
　　我摇摇头，惨笑着拒绝。
　　
　　陈南山怒斥我不知好歹，转身离开。
　　
　　而江薄暮守在我身旁，骨髓抽取好的时候，他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拿着已经抽取好的骨髓匆匆离开，把我丢给护士照顾。
　　
　　「骨髓移植好后，我就回来看你。」
　　
　　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他脚步停滞一瞬，闷声说。
　　
　　「孩子没了，但你也不用太伤心。」
　　
　　「等芊雨没事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没有回答，只是在他走后，紧攥着被子哭的泣不成声。
　　
　　浑身的伤都没有处理，唯一的处理只是给我挂上了留置针。
　　
　　甚至没有人为我处理留置针拔走后的伤口。
　　
　　倒计时结束的时候，手术室依旧亮着红灯。
　　
　　系统护住了我的灵魂，头一次，我从它的机械音里听出愤懑。
　　
　　「你还可以在这里停留到葬礼结束，要看一看吗？」
　　
　　我同意了。
　　
　　
　　手术很成功，毕竟江薄暮是赫赫有名的血液科医生。
　　
　　他神情雀跃，没走到我病房前，就已经开始大声喊我的名字。
　　
　　「陈秋！陈秋！手术成功了！」
　　
　　江薄暮走到病房门口时，先听到了鲜血砸落地面的滴答声。
　　
　　他轰然打开病房门。
　　
　　却只看到我并未瞑目的双眼。
　　
　　「来人，快来人啊！手术，准备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