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天半夜凌晨，爸爸媽媽忽然匆匆忙忙的披著外套出了門。
　　第二天他們回來才知道。沈楊半夜跟朋友吃夜宵喝酒的時候，因對桌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跟對桌客人打了起來，最後老闆著急忙慌報了警。
　　沈楊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流了點血。媽媽心疼得不行，哭著給他擦藥。
　　“都怪爸爸媽媽不好，楊楊疼不疼。”
　　這一場面看得我想笑，想起上學只因為老師把助學金名額給了我。
　　就此幾個混混堵我在放學後的小巷裡，在我前面的沈楊卻若無其事走開了。
　　我被毆打，扒了校服強行拍照，流傳整個學校。
　　後來被造謠說是勾引男老師把助學金名額給我，之後我形單影隻，成了笑話。
　　連我最親的媽媽堅信了學校的傳言，罵我是賤人，活該。
　　是啊，我是賤人，活該活著。
　　正下雨的傍晚，媽媽主動對我講起了話。
　　“一會我去菜市場買菜，你要吃什麼。”
　　我簡直受寵若驚。
　　我吞吞吐吐一時沒反應過來，媽媽卻不耐煩了。
　　“快點行不行，磨磨唧唧的。”
　　“我想吃糖醋里脊。”
　　媽媽爽口答應便出了門。
　　沒反應過來，眼眶卻莫名不爭氣溼潤了。
　　我靜靜坐在客廳等媽媽買菜回來，爸爸也破天荒下了廚。
　　開飯後，我心懷期待。
　　可端出來的菜，沒有糖醋里脊。
　　媽媽瞥見我沒動筷，不耐煩提了一嘴。
　　“今天豬肉不夠，愛吃不吃。”
　　我抿著嘴笑了笑，環視了一眼，飯桌上的每道菜都是葷菜。
　　都是沈楊愛吃的。
　　我的病根本碰不得辣，飄進鼻腔的油辣味嗆得我忍不住側身咳嗽，滿臉通紅。
　　“惡不噁心啊，不吃滾下去！”
　　媽媽啪一聲摔下筷子。
　　“你不是愛吃肉嗎，多吃點。”
　　爸爸夾了塊肥肥的紅燒肉給我。
　　我根本不愛吃肉，你們從小就不讓我吃肉。
　　上學時大雞腿一定要留給沈楊，見我多吃幾口就要劈頭蓋臉的罵。
　　“跟豬似的，能不能吃點菜，淨盯著葷！”
　　小小的我怕被罵，便頓頓只吃青菜。
　　打工時，只能每天偷吃客人的剩飯，有時候運氣好，客人剩得多，我能偷偷打包當明天的飯。
　　飯後，他們的蛋糕還沒打開，都似乎在避著我什麼。
　　我只好進了房間，爸爸媽媽這才開了蛋糕給沈楊慶生。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楊楊，爸爸媽媽愛你。”
　　好羨慕沈楊，我的爸爸媽媽都愛你，給你滿滿的愛，就算溢出也不願給我一點點。
　　我感覺時間不多了，一身骨頭好痛好痛，幾乎每天都躺在床上。
　　沈揚忽然破門而入，絲毫沒在乎床上躺著個人。
　　“咦，你房間好臭，腐爛的味道。”
　　沈楊捏了捏鼻子，擰起眉嫌棄道。
　　他隨後在雜物裡翻找什麼，找了許久也沒停止動作。
　　“媽的！是不是你偷東西！”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沒碰。
　　沈揚卻不聽，氣得他面紅耳赤。
　　“放屁，就你tm在這！難道東西還能長腿？”
　　說完不顧我的解釋，操起拳頭一下一下砸向我的肚子，發出沉重的聲響。
　　好痛，好痛，好似肚子開膛破肚。
　　我被打得快要奄奄一息，好像看到了我的奶奶，她正在不遠處等我過來。
　　“舒心啊，快來奶奶懷裡。”
　　我又看到了小時候奶奶教我學走路，像只小螃蟹一樣橫著走。
　　直到，一個巨響的巴掌拍在我臉上。
　　“沈舒心，你這是要造反！”
　　媽媽面露猙獰的模樣一瞬間把我拉回現實。
　　這一巴掌，徹底將我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