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沉默不語。
徐錦又道：“快點把手機拿出來，就算我借給你的，等你賺了錢再還我。”
徐帆垂著腦袋道：“那我之前借你多少錢了……”
徐錦道：“這個你就別問了，我沒說讓你還，你大姑和小姑也沒催過你還錢。”
“那我總要知道個數。”
徐帆道。
其實他的性格有時候挺倔的。
徐錦和聶瑩娟不禁又詫異地對視了眼。
徐錦道：“我沒計數，等我回去想想，再告訴你吧！”
徐帆這才把手機給掏出來，和徐錦重新添加了綠泡泡。
徐錦當即給徐帆轉了錢，還說道：“要是不夠你再找我。”
徐帆只能懷著愧疚心理點點頭。
徐錦又逗了逗拘謹的丫丫，才和聶瑩娟往裡面走去。
徐帆心裡頭有些複雜，但也沒換地方，繼續在原地擺攤。
沒多久，他的綠泡泡突然彈出來消息，徐錦又把他拉入到了家族群裡。
群裡有十多個人。
徐錦、聶瑩娟，還有兩個姑姑、姑父，再有表哥、表姐、表妹、堂弟、嫂子、表姐夫，以及徐帆的父母，還有家裡老爺子。
許夢瑤也在裡頭。
徐帆看著這些頭像，心裡更是複雜。
群裡沒人說話。
他也沒說什麼，只是逐個發過去好友申請。
大姑最先同意。
然後大姑父、表哥、小姑他們也都相繼同意。
徐帆給大姑和小姑發過去條消息，說以前的事對不起，並且問從她們家裡借了多少錢。
大姑說四萬多，小姑說兩萬多，隨即便都問起徐帆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在外面賣起氣球。
肯定是徐錦給她們打過電話。
徐帆就說沒什麼狀況，只是想出來賺錢了。失憶的事情當然也順便提了嘴。
然後就有點忙不過來了。
表哥、表姐都問他的情況。
老爺子更是直接發過來視頻。
“爺爺……”
看著老爺子蒼老許多的面孔，徐帆心裡有酸意，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老爺子臉上露出帶著和藹的複雜笑容，“聽你叔叔說你現在在外面擺攤賣氣球，賣得還好吧？”
“還行。”
徐帆道。
老爺子又說：“要是想好好過日子，就去找份工作。你叔叔和我說了，他會給你去問問有沒有好的工作，你多給他打幾個電話。”
“嗯……”
徐帆聽著老爺子熟悉的語氣，聲音不禁有些哽咽。
他奶奶在他才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他有很長時間是老爺子在帶著，和老爺子關係始終很親近。
老爺子看出來徐帆眼眶泛紅，自己眼眶瞬間也是有些溼潤起來，又道：“什麼時候有空的話，來寧城這邊看看我。我都有很長時間沒見你了。”
“爺爺你在寧市？”
徐帆微愣道。
他家親戚裡邊只有小姑徐佩珊是住在寧市，也是屬於湘南，不過離江縣有個多小時車程。
老爺子看樣子也已經知道徐帆失憶的事，道：“我現在住在這邊養老院啊。”
徐帆心裡微酸。
他知道，這事怕是和自己老爸老媽入獄有些關係。
“嗯。”
徐帆點點頭，道：“我有時間就過來看您。”
緊接著問道：“爺爺，我之前從你手裡拿錢沒有？”
他覺得自己再怎麼樣也應該不至於從快八十歲的老爺子手裡去拿錢，但也說不準。
“呵呵，只拿了一點，就當是我給丫丫買吃的了。”
老爺子笑道。
到他這個年紀，錢財已經是身外之物。沒什麼比看著自家長孫重新振作起來更讓他高興。
徐帆心裡暗罵。
只估摸著應該的確是只從老爺子手裡拿了點零花錢，就沒去問具體的數字。
老爺子到底和叔叔、姑姑還是有些不同的。
然後，老爺子又苦口婆心勸了徐帆許久，讓他去醫院看看失憶是怎麼回事，還讓他別再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要認真工作，好好對待許夢瑤等等。
就是到最後說讓徐帆帶著許夢瑤也去寧市看他，讓徐帆有些為難。
他估計自己是叫不動許夢瑤的。
不過嘴裡還是答應下來。
就算和許夢瑤關係再不好，他也不想和老爺子說，免得老爺子操心。
直和家裡這些親戚私聊了好長時間。
徐錦和聶瑩娟又從裡面出來，聶瑩娟手裡還牽著在裡面玩磁力貼的丫丫。
徐錦問徐帆道：“要不要去我家裡坐坐？丫丫都有很長時間沒有去我那了。”
徐帆還想留在這賣氣球，道：“下次再去吧。”
徐錦也沒勉強他，道：“我現在換了房子，就離這裡不遠，沒事的時候帶丫丫去我那。另外，給你轉的錢你也收了，工作的事你等我消息。”
不過想想又加了句，“不過給你找了工作，你就老老實實做下去，別再像以前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徐帆微愣，這才明白，之前徐錦怕是除去借錢以外，在別的方面也沒少幫襯自己。
也是。
以叔叔對自己的疼愛，如果不是幫太多忙後自己仍然是爛泥扶不上牆，又怎麼會對自己心灰意冷？
“好。”
徐帆點了點頭。
突然在想，其實生活也沒有那麼艱難。要是有了正經工作，自己慢慢還，總是能夠把錢還掉。
不過，這都是徐錦幫襯的緣故。
而且在這之前還是那個主要問題，如何才能把許夢瑤給留住，讓她不再鐵了心要離婚。
徐錦和聶瑩娟又讓丫丫去他們家裡玩，說家裡還有很多好吃的。
但丫丫搖頭。
徐錦和聶瑩娟就只能任丫丫繼續在這陪著徐帆，囑咐徐帆別讓丫丫曬傷了。
然後又愣是牽著丫丫進商場裡面，給丫丫買了不少零食和衣服，好幾個袋子。
徐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在徐錦和聶瑩娟走後，他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
徐帆死死低著頭，沒讓丫丫看到。
沒過多久，大姑徐萍婉又給他打過來電話，問他吃過飯沒有，要不要去她家吃飯。
大姑徐萍婉家是開飯店的，有不少年頭，生意還不錯，因為飯點要招待客人，所以他們自己吃飯時間比較晚。
徐帆還是拒絕，說有空再去。
他現在只想賺錢，只恨不得把睡覺的時間都放在賺錢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