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秦川的拒絕，就連秦陽都被嚇了一跳。
那小孩兒立馬撒腿就跑。
就在網友剛要說“這人怎麼這樣”，很多黑粉紛紛敲擊鍵盤，話還沒發出去的時候，秦川就對著那小孩的背影喊。
“我可以重新給你煮。”
小孩的背影一怔，頓住腳步，不敢置信轉頭看向秦川。
“不用。我吃剩下就好。”
小孩低著頭，利落走過去，想伸手去端鍋喝，但那鍋又太大了，又無從下手。
秦川擰著眉盯著這一幕。
說實話，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實在看不了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孩子吃自己剩下的東西。
所以，他本能拒絕。
無關這個小孩中午偷了他一袋麵包。
小孩指著鍋裡僅剩的一點湯，彆扭說：“給我勺子。”
“你等等，裡面還有個煤爐，煮起來很快的。”
“不用，我就要它。”小孩子指著鍋，“你煮了一個多小時，湯水特別香，好幾米外都聞到了。”
“你小子，鼻子倒是挺靈的。”秦陽出聲調侃。
小孩瞪了他一眼：“大花領，你才是個小子！”
秦陽愣了下：“你是女娃子啊？”
“嗯。”女孩兒點了點頭。
秦陽和秦川互視了一眼，都沉默了。
秦川往湯里加了點熱水，又放了點粉條下去，吹旺底下的柴火。
很快，粉條就煮好了。
他盛了一碗給小女孩。
小女孩不顧燙嘴，嗦起粉來。
一邊嗦粉，一邊含糊說。
“真好吃。”
“太好吃了。”
秦川心口莫名被擰了下。
“不著急，你慢慢吃。”
秦陽也問：“喂，小孩，你是住這附近嗎？我們送你回去，晚上不安全。”
小女孩沒應，嗦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碗筷就跑了。
一溜煙就不見了。
那速度極快，看得出經常玩命在奔跑。
不知道為什麼，秦川看著她的背影，心口沉甸甸的。
此時，“豬圓玉潤”發表言論。
【原來播主是捨不得小女孩吃他剩下的啊！】
【播主真善良。】
很多網友附和。
【是啊，播主還很體貼，沒有讓小女孩入鏡。】
【看那小女孩的身子，好瘦啊，真可憐。】
【我懷疑女孩的父母虐待她，播主幫忙報警啊。】
【開什麼玩笑，什麼證據都沒有，播主怎麼報警啊。】
【就是，播主其實很善良了。他剛剛拒絕的時候，其實我是認同的。】
【來歷不明的孩子，讓她吃東西，真的保不準反過來訛你。】
【是啊，反過來說食物中毒，然後父母就跳出來，細思極恐。】
當然，偶爾也有譏諷的聲音。
【呵呵，好一個新手播主！】
【背後不知道有個多大的團隊！】
【就你們才被他騙了！】
【那個小女孩肯定是煽情的一環，是設計好的！】
不過，就算偶爾有不和諧的聲音，也很快被淹沒了。
秦川對著鏡頭真誠地說：“謝謝大家的喜歡，今天我要下播了。
也謝謝幫我說話的網友，謝謝你們認可我和支持。
最後，再謝謝我的頭號粉絲，豬圓玉潤，祝你一夜好夢。”
結束了直播，秦川開始收拾現場。
秦陽幫著收拾：“哥，我沒想到你第一天直播，能做得這麼好。”
忽然，秦陽好像想到什麼，連忙掏出手機，打開新人榜單瞅了一眼。
“哥，你居然擠進新人榜第五名啊！
一般沒團隊，沒砸錢的人，是不可能進入前十名的！
你居然還擠進了前五名！”
“是嗎？”秦川開播之前也做了一些攻略，確實聽說這個榜單很難進去。
他心口一喜，連忙看了秦陽的手機一眼，嘴角忍不住揚起。
這是被肯定帶來的愉悅。
跟之前在林家處處被挑刺，被打壓，被否定完全不一樣。
秦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院子裡的星空，感慨地說。
“秦陽，我好像愛上了自由的空氣。”
“哥，你早該這麼做了。”秦陽擼起袖子幫忙收拾院子，“說實話，以前你娶了林雪妍，我還挺為你開心的。
芭蕾舞女神，又有事業心，外貌身材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我覺得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可後來見她的所作所為，我真的是濾鏡碎一地。
哥，你能在那段婚姻裡堅持五年，已經很了不起了。
二十歲到二十五歲，這是男人最好拼事業的年華啊，你都獻給她了。”
提起林雪妍，秦川的眼眸垂低了幾分。
其實，只要夫妻恩愛和睦，女兒乖巧黏他，他做出點犧牲，也不算什麼。
可問題是，他所有的付出，到最後像餵了狗一樣難受。
他原以為真心換真心。
這些年，他把林母、林雪蓁也當成自己的家人。
包容，關愛，付出。
可最後換來的是她們的得寸進尺！
換來的是她們反覆踐踏他的真心！
叫他怎麼能不難過？
而女兒其實兩歲半以前都很黏他的。
那個時候，她會用軟乎乎的手掌捧著自己的臉說：“爸爸，我最愛你了。我最愛最最最愛的人就是爸爸你了。”
因為女兒是自己從小整夜整夜帶到大的，所以自然非常黏她。
她甚至都不黏媽媽。
林雪妍那個時候經常加班。回來的時候，女兒都睡著了。
等秦川看得出母女倆的生疏，就總主動製造機會讓兩人相處，甚至下班的時候，帶著女兒去給加班的老婆送湯，藉此機會讓兩人碰面。
他還會反覆告訴女兒，媽媽是一個有夢想，非常厲害的人。
她現在奮鬥這一切，也是為她以後能享受更優渥的生活條件。
他總在女兒面前說林雪妍的好話，把她塑造成一個偉大的媽媽。
漸漸地，女兒就跟媽媽的關係越來越好了。
可岳母嫉妒他跟女兒的關係，就經常給他女兒洗腦。
說他沒錢、沒車子、沒房子，以後有這樣的爸爸，她出門會被小朋友嘲笑。
還總說齊司禮的好話。
日子一長，加上女兒長期在那種家庭環境裡薰陶，看到外婆和大姨都不遺餘力地諷刺他，貶低他，就漸漸變成了跟她們同個陣營的人。
等秦川意識到問題，還認真跟林雪妍溝通，希望林雪妍能像他一樣幫她那樣，也幫他在女兒面前樹立良好的形象。
但林雪妍拒絕。
她說：“我每天都累死了，哪有那個精力。還有，秦川，你跟個小孩子計較什麼？她長大就什麼都懂了。”
那天，秦川有些激動：“長大，她就廢了。”
林雪妍不以為意：“她是我林雪妍的女兒，我讓她上國際精英學校，從小培養她跳芭蕾舞。你放心，她廢不了。”
從往事抽回，秦川越發不後悔自己提出離婚的選擇。
這時，林雪妍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