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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翌日。

清晨。

倪思喃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醒來時手裡的那本結婚證,還好好的握在手裡。

倪思喃看了一眼手裡的結婚證,將結婚證放在右邊的床頭櫃。

本來想要賴一會床,但是她上午有課,只能趕緊起床。

簡單洗漱好,換了一身淺綠色裙子。

樓下。

昨天搬來的東西還沒收拾,她的書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雜亂的放在樓下的客廳。

她想要收拾,但上午要上課。

只能等上完課回來再收拾。

昨天搬家的時候,沒把自己的車開過來,她只能打車去學校。

早高峰很堵車,好在她的課是在上午的第二節,不然肯定會遲到。

到學校還比較早,倪思喃回了辦公室一趟。

前天佈置得作業,今天已經全部收了上來。

厚厚一沓的作業紙,放在她的辦公桌上。

50份作業需要批改,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改了幾份,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倪思喃餘光看了一眼,是自己的閨蜜打來的。

倪思喃接通電話,低頭繼續改自己的作業,“喂,梔梔。”

“喃喃,怎麼樣?”溫吟浪很是焦急。

倪思喃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什麼怎麼樣?”

溫吟浪十分的好奇,“你之前不是說你男神讓你考慮一下跟他結婚,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倪思喃用最輕緩的語氣,說著最爆炸的話,“結婚了。”

溫吟浪錯愕的看著自己的閨蜜,“我的天,喃喃,你果然是幹大事的人,居然這麼快就結婚了。”

“快說,什麼時候結婚的?”

倪思喃想起結婚的事情,嘴角掛著笑意,“昨天。”

“昨天?”溫吟梔狡黠一笑,語氣曖昧:“拿下你家男人沒有?”

倪思喃顯然愣了一下。

溫吟梔賤兮兮的笑道:“昨晚新婚夜,你們瘋狂了沒有?”

倪思喃的耳朵莫名開始發燙發熱,“姐妹,能不能思想健康一點?”

“這難道不健康嗎?”畢竟是關乎自己姐妹未來的幸福生活。

倪思喃:“額……”

見自己的閨蜜不說話,溫吟梔繼續追問,“快說說,你家男人是不是讓你很幸福?”

倪思喃:“……”

“不說?那等會你上完課,咱們老地方見,好好的滿足一下你姐妹的好奇心。”

“暫時沒空。”

溫吟梔不滿道:“我艹,你可是我閨蜜,怎麼能這麼見色忘友?”

倪思喃咬咬唇,“沒有見色忘友,我倆睡都沒睡,什麼見色忘友。”

“啊?你們不是結婚了嗎?還沒睡?”

“他出差了,而且……”

而且結婚那天,他說他可能不會愛她。

溫吟梔問,“而且什麼?”

“沒……什麼。”倪思喃搖搖頭,“就是我昨天搬家了,東西還沒收拾,所以只能等過兩天咱們再聚聚了。”

“那要幫忙嗎?”

“不用,東西都搬去他家了,我回去收拾收拾就好了。”

“好吧。”

溫吟梔很真誠的恭喜自己,“喃喃恭喜你,祝你新婚快樂,也祝你所念皆成真。”

“謝謝。”

“新婚禮物過兩天再補你。”溫吟梔看著自己的閨蜜,“你這太突然,不過這也符合你的性子,咱們倪教授可是一個悶聲幹大事的人。 ”

溫吟梔和倪思喃是大學同學,兩人的感情就一直很好。

在溫吟梔的心裡,倪思喃是吳儂軟語,溫潤如玉的江南女子。

靜水流深的美中,帶著幾分甜美。

可仔細相處,又會發現她其實是一隻小怪獸,有極強的爆發力。

兩人簡單的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結果剛剛放下手機,手機再一次響起。

倪思喃看見這個電話,臉色瞬間變了。

這個號碼對她來說沒有半點親情,有的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噩夢。

五歲那年,父母離婚。

在吵架聲中長的她,從小沒享受過一絲來自父母的愛。

鍋碗瓢盆交響曲,酒瓶渣子碎一地。

這就是她的成長環境。

母親後悔嫁給無能的父親,父親長年累月的酗酒。

喝醉酒的父親經常毆打她們母女二人,每次都會被打得半死。

正常人見女兒受傷了,肯定會心疼女兒。

可這種劇本永遠不屬於她。

捱了父親的毒打,還要遭受母親的二次傷害,以及惡毒的辱罵。

媽媽狠厲的瞪著她,她小小的身子發著抖。

站在牆角不敢動彈,生怕又會被打一頓,“你為什麼是女的?”

“為什麼?”

“我的苦難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這是個不爭氣的死丫頭。”

“你怎麼不去死!”

母親越說越生氣,隨手撿起地上的東西,就往她身上招呼。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早已是常態。

有時候她也疑惑,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上。

儘管那個時候她才五歲。

後來父母離婚,母親跟一個男人走了。

她跟著父親生活,每次父親喝醉酒回家。

她總會害怕的躲進衣櫃裡,生怕自己會被打死。

家中的奶奶是唯一可以幫助她的人,奈何她出身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奶奶也從未重視過她。

只是作為觀眾,靜靜的看著戲劇上演,從開幕到結尾。

若是看到她想看的劇情,還要添一把火,適時吹吹風。

再後來,父親酗酒過多去世。

她連毆打她的父親也沒了。

原本這是一件悲傷的事,但對於小喃喃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起碼不用再捱打。

父親去世後,她跟著奶奶生活。

辱罵毆打她的人,變成了她的奶奶。

奶奶以為是她剋死了自己的兒子,只要不順心,小喃喃就會成為出氣筒。

她至今都還記得那年冬天,她被趕出家門。

光著腳站在門口,刺骨的寒冷像針一般扎入腳底。

世人都說瑞雪兆豐年,可她只記得雪的寒冷。

將她的心都凍麻了,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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